她仿佛來到了一個彌漫着薄霧的世界,而世界的盡頭是一個和藹的老太太,帶着慈祥的笑沖她招手。
鹿梨的眼角劃過一行清淚:“我……我好像看見我太奶了……”
太腥了,沒有放任何調料的魚像是從水裡剛撈出來就放嘴裡,原汁原味,鹿梨甚至感覺自己的嗓子眼在被魚尾巴扇來扇去。
這下輪到程也樂呵了,隻見他毫無負擔地嚼着原味烤魚,上挑的長眉流露出他的洋洋得意。
鹿梨目瞪口呆地豎起大拇指:“還是你牛。”
雖然三個人的相處模式容易發生小摩擦,但好歹還能吃上飯。相比之下,另一頭的杜芷晗三人算是遭了大瘟。
最開始,周嘉陽和鐘牧野還殷勤地用撿來的芭蕉葉給杜芷晗遮陽,又或者讓杜芷哈在不遠處歇着,兩人比賽似的在附近瘋狂尋找資源。
可惜什麼都沒找到。
長時間的搜索和暴曬讓他們有些脫水,再加上出門太急沒吃早飯,不到兩小時鐘牧野就脫力了。他累地蹲在地上,臉熱得通紅。
周嘉陽也沒好到哪去。雖說自己平時經常高強度練舞,但好歹都是在室内,開着空調不至于太熱。
汗水順着臉頰的輪廓和脖頸滑至鎖骨,他雙手撐膝不住的喘氣。
忽然,他聽見杜芷晗驚叫一聲:“你們快過來,我找到資源了!”
兩人尋聲望去,就見杜芷晗興奮地展開了一張紙條,上面寫道:一瓶xx牌礦泉水。
三人立定站好,齊聲道:“xx牌礦泉水,我們從小喝到大!”
廣告插入完畢,一台無人機帶着礦泉水從天而降。
倒也沒時間在乎什麼避嫌不避嫌的了,三人分食完礦泉水,總算緩解了身上的熱意。
“不行,在這樣下去我們今天肯定吃不上飯。”周嘉陽喝完水後直接就躺在地上,累到完全顧不上自己的形象。
鐘牧野略帶嫌棄地看了眼周嘉陽,沉聲道:“還有居住問題,總不能直接睡地上吧,髒死了。”
聞言,周嘉陽直接從地上彈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是女的嗎這麼敏感?我說的哪裡不對?”鐘牧野下意識反駁。他皺着眉,十分不悅,但又實在不想花費力氣跟他争吵。
可這句話卻讓全場唯一的女性杜芷晗感到了不适。
雖說她需要鐘牧野的熱度給她的事業添磚加瓦,但她絲毫不想跟這種不尊重人的人共處。
她冷着臉,跟周嘉陽交換了個眼神,決心一會找個機會把他甩開。
[6,真沒想到鐘牧野是這種人,收拾收拾東西滾去隔壁跟宋栀那個漢子茶湊一對吧]
[有病吧又關宋栀什麼事?]
[你是女的嗎這麼敏感?鐘影帝說句話都不行了?非要上綱上線?]
[别太愛男了我說……]
而姜李二人的直播間内,他們的畫風顯然與另外兩組人不在一個圖層。
李行遠将他常年健身的優勢發揮到了極緻,雖說在找東西這塊他确實不行,但他堅定隻要廣撒網就肯定能撈到東西。
他爬到樹上喜提一包野生香腸,他鑽進樹洞裡喜提一罐益生菌。他特别大方的将找到的資源全部給了姜月白,自己則帶着使不完的牛勁接着翻找起來。
姜月白則負責跟在他旁邊給他講段子,盡全力讓自己的真·衣食父母找資源時不至于太無聊。
看着李行遠忙碌的背影,姜月白感動到無以言表,嘴上倒是吃得滿嘴流油:“嗚嗚嗚,等我出去了一定給你寫個專場!”
李行遠憨憨一笑,露出兩顆虎牙:“那行,到時候我可要坐第一排。”同時手上動作不停,将遮擋在眼前半掉不掉的芭蕉葉一掀,微笑着和鐘牧野對上了眼,然後微笑着默默把芭蕉葉放下,企圖當作無事發生。
“你明明就看見我了!”鐘牧野咬牙道,把另一邊的姜月白吓了一跳。
“什麼玩意擱這叫呢?”姜月白探出個腦袋,砸吧着嘴裡的香腸。
餓了一天的鐘牧野見了食物就走不動道了。但他依舊記得還有攝像頭的存在,于是靈巧的閃身擋住了攝像機,在直播間看不見的角度一把搶過姜月白啃剩下的半截香腸,也不管上面還留着她的牙印,直接往嘴裡塞。
可還沒進嘴就被李行遠攔下了。看着比自己高了快一個頭的李行遠,鐘牧野隻得強壓下自己的怒氣。于是他将目光轉移到了姜月白身上,俊俏的臉龐流露出歉意:“抱歉月白,我隻是太餓了。”
說完,不忘朝姜月白投射一個慘兮兮的眼神,活像一隻被主人抛棄了的淋雨小狗。
煩死了,他找山洞找一半,回頭一看發現周嘉陽帶着杜芷晗跑路了,就留了個工作人員給他,那人還一問三不知。
他不理解為什麼自己突然就被孤立了。不就是自己說話難聽了點,至于這麼小氣?
再說了,就她杜芷晗這反應,不也印證了自己說的話沒毛病嗎?
他越想越氣,但表面上還是一副受盡委屈的破碎摸樣,就差把“快來可憐我”寫在臉上。
李行遠腦子裡的警報瞬間拉響,身體裡的小人雙手抱頭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是美男計!他使用了美男計!該死的他居然是這種陰險小人!
他擔憂地盯着姜月白看,生怕她下一秒就被人拐走。
但比起美色,姜月白顯然更在乎美食。
她十分護食地接過香腸,用手一把将它掰成兩半,把沒有牙印的那份給了李行遠,另一半則自己塞進了嘴裡。她口中含糊不清道:“沒關系,這是你應該道歉的。”
鐘牧野臉上的表情瞬間裂開,這回是真的破碎了。
李行遠:诶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