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送你的那匹小馬駒資質确實非比尋常,但不适合當戰馬,它太貪吃。”仁安帝笑着搖頭。
太貪吃?這應該也算不上什麼大毛病吧?南枝不确定的想。
他還是想象不出來一匹馬能貪吃到什麼地步,這個毛病也不是說不能改,怎麼就不适合當戰馬了呢?
南枝困惑的神色太過明顯,自從出了中秋宴求娶事件後,他再也不樂意被皇後當小公主打扮,這之後為了表現出自己已經長大,南枝都展現出一副小大人的做派。
仁安帝好久沒看到情緒外放這麼明顯的南枝了,之前雖然情緒也隐藏的沒多隐秘,但這樣不帶任何掩飾,直白表現自己的小孩确實要更符合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
“那匹小馬最愛吃蘿蔔,昭陽帶它回大營的路上,把昭陽當做當做儲備糧的蘿蔔吃了個一幹二淨,還好回程位置離的近,不然路上少不得要多受些罪。”仁安帝也沒賣關子,他剛收到消息第一反應是擔心,知道人沒事後又忍不住想笑。
南枝一愣,下意識擔心,又反應過來既然昭陽人已經出現在他面前,那說明過程或許有曲折,但結果還是有驚無險。
放下心來後也覺得好笑,難怪昭陽吞吞吐吐不願意告訴他發生了什麼,隻說蔔蔔不合适當戰馬,還給小馬起了這麼一個名字。
“難怪姐姐要給小馬起名叫蔔蔔。”南枝忍不住喃喃道。
接着南枝就聽到了一陣暢快的笑聲,他錯愕的看向仁安帝,滿臉不可置信,昭陽可是仁安帝的親女兒,怎麼能笑的這麼猖狂?
仁安帝也覺得不妥,立刻止住笑,将之前還沒講完的事繼續講下去:“小馬吃了蘿蔔倒還好,畢竟離營地不算太遠了,儲備糧沒了也就沒了,原本昭陽想着交給馴馬官好好訓一訓,看看能不能将性格掰過來。”
南枝聽的全神貫注,盯着仁安帝的眼裡亮晶晶的,他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可惜,這匹小馬怎麼馴,隻要一看到蘿蔔就走不動道,特别犟,非要吃到蘿蔔才老實。”仁安帝語氣中還帶着笑意。
這才是漂亮小馬為什麼當不了戰馬的原因,總覺得蔔蔔有種微妙的即視感,昭陽說适合南枝肯定也不單純是因為好看。
好吧,南枝必須承認,喜歡吃這一點主寵也是一模一樣,因為氣場相合,愛好相似所以蔔蔔見他第一面才會那麼親近他嗎?
他總覺得蔔蔔沒那麼簡單,搞不好還鬼精鬼精的,就是太聰明了,所以才不好馴。
将小馬的事暫時放一邊,南枝想起他還想找仁安帝要個莊子,他也沒過多矯情,他找他爹要的東西也不止一兩件了。
考慮到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問題,南枝從椅子上起身繞到仁安帝身後,有内侍想阻止卻被仁安帝阻止。
他也想知道小兒子到底要做什麼,南枝臉上挂着讨好的笑,殷勤的給親爹捏肩膀,手勁不大但他這份心就讓仁安帝覺得熨帖。
“行了,說吧,要什麼?”仁安帝也沒讓南枝多按,意思意思也就讓他停手了。
南枝也沒不好意思,甩了甩有些酸澀的小手重新坐回座位上,然後不客氣開口:“爹,我想要個莊子。”
仁安帝心裡暗自搖了搖頭,太嬌氣了,都還沒讓捏兩下肩就手酸。
“行,朕給你安排。”仁安帝也爽快。
南枝看老爹這麼好說話,幹脆順着竿往上爬,說不定其他要求也一起答應了呢?
“那我要住莊子上。”南枝乘勝追擊。
仁安帝眼皮都沒擡,喝了口茶:“不行。”
南枝撇嘴:“那我要三天去一回,正事!”
仁安帝挑眉:“五天一次,不答應莊子也别要了。”
南枝臉上不情不願,心裡卻暗自樂開了花,他的底線其實是一周去一次也行,沒想到能有意外之喜。
仁安帝寵溺的看着偷樂的南枝,小兒子那點直白到一眼可看破的小心思哪裡能瞞得過他?
“爹你就等着吧,兒子會在那莊子上種出能讓全天下人都能吃上飽飯的稻種!”南枝仰頭盡是少年人的朝氣。
仁安帝并沒有給他潑涼水,反倒是誇獎他:“不愧是朕的兒子,有志氣!朕就等你的良種了。”
這話裡帶着鼓勵,仁安帝心中卻是知道能讓天下人都吃飽飯是個多麼奢侈的理想,胸有大志是好事,特别是對百姓還有一分仁愛之心。
盯着南枝,仁安帝心底有個模糊的念想一閃而過,此時他也并沒有在意,如果枝枝真的能做到,那這會是一份名垂。千古的功績。
“好了,别偷樂了,朕雖準你五日出宮一次,卻也不是沒有條件的。”仁安帝等南枝樂夠了才開口。
南枝立馬臉都皺了起來,就知道好處沒那麼容易得!
“行,要求随您提。”南枝臉上出現肉疼神色。
作為一條有魚餌懸在嘴邊才願意翻個身的鹹魚,如果他不是穿的一個即将亂世,全家沒一個好下場的世界,南枝早就躺平混吃當個快樂的小纨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