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晏回過神就看到他特别稀罕的包子臉上起了皺褶,一臉苦大仇深的對着他歎氣,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一邊覺得南枝可愛,一邊又不明所以,好在他和南枝同屬一類人,搞不明白的事不深究為難自己,順其自然該有答案的時候答案自會顯現。
他倆在精神上都屬于絕不内耗自己,所以他倆相處起來覺得哪哪都合拍,即便他們興趣愛好有着天壤之别。
宮外
南嶺回京後時常喜歡往宮裡跑,主要是去見南枝,也不是他不孝順,以帝後手段根本出不了什麼大問題,反倒是他弟弟為人單純,他時常擔心南枝被算計。
他絲毫不知南枝看他這個憨憨二哥目帶憐愛,甚至猜測這次生辰宴極有可能從南嶺這個點突破。
回京之後,他也不能光往宮裡跑,畢竟他上面還有一個一母同胞的親大哥,于情于理他怎麼也得去見一見。
南珺看着坐在他對面喝茶如牛飲的弟弟手有些癢,對方看着他還一臉唉聲歎氣,他都想不顧形象收拾對方了。
“有話就說。”南珺沒好氣。
南嶺他看了他一眼,又歎氣。
看到這情景南珺的拳頭都握緊了,忍不住摸了摸腰上的折扇,勉強找回幾分理智。
怎麼都是弟弟,有的弟弟那麼可愛;有的弟弟他恨不得眼不見為淨。
“有事沒事?沒事就别在這氣我了。”南珺努力維持長兄儀态。
“你說,枝枝對那個位置為什麼沒興趣呢?”南嶺絲毫沒顧及他大哥隐形儲君的身份。
南珺心裡松了口氣,多虧他有先見之明,讓所有人都退下,整個書房就隻有他們兄弟倆。
“你這話也敢說,咱們爹可還好好坐那個位置上,你就打起下一任的主意了?”南珺也沒生氣。
他對儲君這個位置沒多大執念,之所以努力去争取繼承人這個位置,也不過是為了弟弟妹妹能夠好好活着。
若最後登上帝位并非他們兄弟三人之一,無論是幾皇子都不會容忍他們這幾個皇後所出的兄弟,甚至有可能連昭陽也不會幸免。
南嶺換了個姿勢,有氣無力:“這和他有什麼關系?我說的是枝枝,明明枝枝比你更合适。”
南珺捏了捏鼻梁,覺得南嶺就是來讨債的,這還委屈上了!有什麼好委屈的?!
“枝枝才六歲。”
“我知道啊,不是有咱們幫他嗎?”南嶺一臉理所當然。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枝枝不願意?”南珺沒有否認南枝比他更合适這句話。
“就是枝枝不願意弟弟才來找你幫忙。”南嶺滿懷期待的看向大哥。
南珺比他大五歲,從小到大他解決不了的問題都是找大哥,也是因為有大哥做榜樣,所以他才想成為南枝的依靠。
“你不願意做一件事,我可曾有強迫你?”南珺對這個和他年紀相差不大的弟弟并不嬌慣,既會幫他的忙,同時也會進行适當引導。
南嶺氣鼓鼓:“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南珺反倒情緒淡定下來。
“你就是舍不得儲君之位!你就是不想讓給枝枝!”南嶺說不過,幹脆耍賴。
南珺無奈,如果說南枝是來報恩的,南嶺就是來報仇的。
對方耍無賴的樣子他簡直不要太熟悉,在南枝出生前,南嶺經常耍小孩脾氣,也是有枝枝這個弟弟後才穩重起來。
幾年沒見過這樣的南嶺,他還詭異的覺得有些懷念,伴随的就是熟悉的鬧心。
“你明知問題不在我,你應當知道我并非儲君這個位置不可,即使是你想要那個位置我也可以讓給你。”南珺好聲好氣。
還能怎麼辦,自己的弟弟,還不是隻能選擇包容?
話還沒說完,他看到窗邊剛剛有一片杏黃色衣角閃過。
是他眼花了嗎?
他将下半句說完:“咱們不能強迫枝枝做他不喜歡的事。”
南嶺連忙搖手:“我才不要!你不幫就算了!”
南珺無奈送離南嶺,回府後招來守在院門的小厮。
“剛剛孤與二皇子談話間可有人來?”
小厮撲通一聲跪下,慌忙否認:“小的一直守在門口,未有他人。”
沒有人嗎?
看着不停磕頭的小厮,南珺沖着管家打了個手勢,對于不忠之人不想再多看一眼。
他轉身去了正院,大皇子妃穿着一身杏黃襦裙,外面籠着一層白紗,正在翻看賬本。
“夫君今個倒早。”大皇子妃輕笑。
南珺沒有回話,而是審視的望着她。
大皇子妃一臉困惑,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要這樣看着她,在她面上浮現不安之色後,才聽到她丈夫緩緩開口。
“今日除了你,還有誰身着杏黃衣物?”
大皇子妃思索片刻,說了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