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以外,兄姐的鴿子都十分有個性,不知道他能不能碰到一隻同樣有個性的鴿子。
分頭行動之後,隻剩南枝和顧清晏兩人,南嶺離開沒有一個護衛跟上,由此顧清晏更加肯定這就是仁安帝派出來保護小兒子的。
隻不過之前南嶺一隻黏着南枝看不出來,名義上是保護兩位皇子,實則保護的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南嶺也不在意這些,他自認不需要專人保護,他弟弟長的好,性子脾氣也不錯,不多派點人保護,他都擔心有拍花子的将人拐了。
泉州離盛京太遠,由于靠海,可耕種田地不多,本地大多也是海上捕魚為生,再不然就是去鹽場煮鹽。
煮鹽工作量大,工錢也不算高,再加上沒有安全設備,工人受傷生病的也不在少數。
由于都是官鹽都會收上去,即使買鹽的錢也與鹽場無關。
因此泉州這地算不上富饒,經商也沒多少願意往這裡跑的,作為封地更是沒人想要。
泉州目前還是一塊沒有藩王選擇的地方,泉州牧是個務實之人,同時也是鐵杆保皇派,和朝中也沒有什麼勢力牽扯。
仁安帝在答應小兒子後就秘密送信給泉州牧,讓其一切聽從九皇子吩咐,允九皇子行職位之便。
泉州牧有些猶豫,卻還是拗不過皇命,身為皇帝信任的心腹之一,卻還在泉州這麼一個偏僻地當地方官,無外乎他是一個好官,放心不下泉州百姓,所以拒絕進京赴任,留下當一個普通父母官。
九皇子他也知道,不過一個六歲小童,真能把泉州事物放心聽他指揮?即使不是指揮,而是配合調動,泉州牧也覺得不太靠譜。
他實在不放心把泉州交給一個孩子,說他目光短淺看不起也好,違抗皇命有異心也好,他都不能拿泉州老百姓開玩笑。
南枝倒是不知道泉州牧想這麼多,不過知道了也不會介意,相反還會十分欣賞。
願意把百姓放在心上的地方官,和對百姓漠不關心的地方官,泉州和荊州就是十分鮮明的對比。
至少他入泉州之後,這個地方雖然偏遠窮苦,但百姓臉上并不像荊州那樣麻木。
臉上同樣有被生活壓迫的苦楚,卻沒有那種無處申冤的認命。
單從此南枝就能肯定,泉州牧是個好官,最起碼比荊州牧要好的多。
南枝心裡是欣賞這個泉州牧的,他對于泉州而言本身就是外來者,有戒備又有什麼不對?
泉州氣溫偏高,由于靠近大海,還帶着專屬大海的鹹濕,南枝忍不住有好心情。
那是離開皇宮高牆後自由的清新,雖然他的家在皇城,但他的心無拘無束。
“枝枝很高興?”顧清晏輕聲詢問。
南枝點頭,面上含笑:“清晏,你知道嗎?這次離開盛京,讓我有了展翅高飛的遼闊。”
聽到這話,看到暢快自由的南枝,顧清晏心中動搖,他自顧自想把對方推到那個位置真的好嗎?
“但盛京是我的家,我飛再高也是要回家的。”他并沒有注意到伴讀的糾結,而是看着天空輕聲陳述。
算了,順其自然吧。
總歸還是要當事人願意才行,眼光總是要放長遠,不能隻将目光落于腳下。
他們在這邊聊人生感悟,卻絲毫不知道泉州牧去接他們結果撲了個空。
南枝沒有告訴任何人,帶着護衛從另一條路線進入泉州。
“怎麼回事?為什麼九……還沒到?”泉州牧有些着急。
“大人不必憂心,此間必定有什麼變故。”幕僚靠近州牧耳邊輕聲回話。
畢竟南枝屬于微服出巡,即使泉州牧排斥這份安排,也必須保證皇子安全。
因此發生意料之外的情況泉州牧就十分着急,一個孩子即使帶着護衛在路上也不是特别安全。
“你說這九…九公子怎麼就突然要到咱們泉州來呢?泉州又不是什麼富裕之地,怎麼能經得起折騰?”泉州牧歎氣。
他也不是對九皇子有意見,隻是他對皇家的忠誠并不能和對百姓的負責混為一談。
越想越頭疼,結果一隻帶着褐色斑塊的白鴿撲騰着朝泉州牧飛來,直接沖着他的臉撞去。
“嘶——”州牧痛呼,臉上被鴿子砸了個正着。
幕僚連忙将鴿子接住:“大人沒事吧?”
“這三公子的鴿子果然不同凡響。”州牧覺得他鼻梁都要被鴿子撞斷了。
這隻鴿子還十分高傲,在幕僚手中還不停撲騰。
“大人,還是趕緊看看三公子寫了什麼吧。”幕僚無奈。
“對對對!說不定和九公子有關!”泉州牧連忙将三皇子的消息取出,鴿子如同完成任務一般,用力一撲騰飛出幕僚手掌心。
這個時候幕僚才知道之前這隻鴿子還是留情了,還知道完成任務之後再徹底擺脫他。
“如何?可是有九公子消息?”
州牧看着手上來自南嶺的消息,上面寫着他弟弟已經改道,直接去鹽場了,不用去接人。
越看泉州牧眉頭皺的越緊。
“九公子……直接去了鹽場,這可怎麼辦?”泉州牧将消息遞給幕僚,一臉為難。
他也沒想到南枝根本連招呼都不打,直接繞過他就往鹽場跑。
對方像是猜到他沒那麼輕易答應對方去鹽場,為了避免麻煩,幹脆繞開他這州牧,直接奔鹽場去了。
“這位九公子不簡單啊。”幕僚輕笑,倒是沒像州牧那麼激動。
“你還笑!萬一出什麼事怎麼辦!”泉州牧十分焦急。
幕僚搖搖頭,“您到底是怕鹽場出事,還是怕九公子出事?”
“我都怕不行嗎?還不趕緊去鹽場!”泉州牧簡直拿這個看熱鬧的幕僚沒辦法。
幕僚笑的十分開懷,仿佛看到十分有意思的東西:“走吧,州牧大人,讓我們去看看這位九公子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對這位備受皇帝寵愛的九皇子,升起了濃濃的好奇心,反倒不操心對方胡來。
畢竟對方真要躲開他們胡來,直接不通知他們,等鬧出事來再讓他們收拾爛攤子即可。
可他們沒這麼做,坦坦蕩蕩正大光明告訴他們,他就是繞過他們直接去鹽場了,也不怕他們找過來。
這樣的人十分有分寸,根本不會像泉州牧所想那樣胡來,州牧也是關心則亂。
“你就看熱鬧不嫌事大吧!”州牧甩袖朝着鹽場趕去,完全不看身後幕僚跟沒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