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帛動人心,那些世家大族可是比平民百姓更知道錢的好處。
畢竟他們是在财富堆裡長大,百姓根本想象都不敢想象的驕奢生活。
“若無證據龐某怎敢在公堂之上大放厥詞?您說是吧,廷尉大人?”龐淄幹脆将水攪渾,比起讓他捉摸不透的九皇子,對他人的拿捏從來沒失手過。
本來盡量和禦史大夫一樣當不存在的廷尉,突然被堂下犯人呼喚,拉進這場不讨好的局面。
心中忍不住苦笑,同時恨不得直接把這個騙子拖下去,反正人證物證具在。
他想趟這趟渾水嗎?他不想!
經過堂上這三人的反應,廷尉那還能不明白,或許知情者中他知道的算是最少的那一個,無論大司馬還是九皇子明顯知道更多内情。
而古董商更别說了,他是此次案件的參與者,或者說他知道的才是最多的。
怎麼摻和?他哪邊都沒辦法站!
可他是此次的審理官,堂上他就是最大話語人,龐淄将他拉入局本身就合情合理,他作壁上觀一句不開口才是最大的問題。
無奈的廷尉下定決心,審理完此案之後就向仁安帝請辭告老還鄉,如今越來越波雲詭谲的朝堂沒法待了。
“若有證據可直接呈上,公堂不是你随意開口就能構陷官員的地方。”廷尉不想得罪大司馬,到案子也不能就這樣僵持,特别此次屬于公開審理,那麼多百姓看着,他更是不能偏袒。
“龐某有一賬簿,記錄了各位世家大人的交易,裡面好些物件都屬于某些大人獨有,龐某不敢撒謊。”察覺出自己要被當做棄子處理,于是幹脆将後手拿出來。
忙于自保的古董商,反而沒工夫去和讓他屢次吃虧的九皇子較勁。
大司馬臉上神色幾次變換,一時憋的通紅,似是被戳中痛腳,他想發作,又擔心坐實惱羞成怒,他确實理虧之名。
反倒是被架到了火上進退兩難,怎麼做都成了錯。
南枝心中暗自搖頭,大司馬還是被捧得太高,古董商是從底層摸爬滾打起家,可以說是最不需要的就是臉面。
為了利益他可以豁出一切,從沒見過這樣一言不合就掀棋盤的人,大司馬自诩世家大族顔面不可随意丢棄,自然也不可能放下身段和一個商人争辯。
聽到廷尉直接讓龐淄呈上證據,他心中就暗道一聲不好,結果根本沒來得及攔下古董商的嘴。
南枝若有所思,大司馬似乎不認識龐淄背後之人,不然也不會這麼容易就被出賣了,同時莫驚雷也是真沒派人撈龐淄。
如今的局面反倒有意思起來,上當受騙覺得顔面盡失的大司馬,更想直接将龐淄這個造成他落入如此局面的古董商滅口。
讓南枝都覺得滑不溜手的龐淄幹脆将大司馬最在意的顔面放地上踩,這種對方隻是稍作試探,他就準備直接和對方同歸于盡的作風,還真是夠果決的。
隻是不知道對方對于莫驚雷到底是個什麼看法,此人效力的對象真的會是四海商會?
依照莫驚雷用人喜好而言,這個過于狡猾的聰明人應該不在他的選人範圍之中,這裡面的事越多,南枝反而越興奮。
拔出蘿蔔帶出泥,最好把這一連串都攀扯出來,龐淄的案子一審完正好能和之前科舉考題洩露的事一起,将一大批人革職查辦,讓仁安帝放心安排自己人補位。
南枝就差沒在一邊鼓掌起哄:撕的好!再撕響些!
他一直覺得龐淄身上有違和感,除了所謂的“神啟”外,他真覺得對方像是什麼教派信徒。
而且還不是什麼正經教派,他記得原著中也曾出現過一個名為黃天教的,隻不過沒有形成規模,或者說世道太亂他們根本沒辦法生存。
當初看到那個黃天教的時候,南枝就想吐槽,這真不是什麼平行世界的黃巾軍嗎?連口号都一模一樣。
南枝都想問能不能别再逮着三國嚯嚯了?
比起東漢末年爆發黃巾起義的黃巾賊,這個黃天教的實力就十分不夠看。
不過玄玄乎乎的那一套倒是如出一轍,這個龐淄不會和那個黃天教有關系吧?
還在和大司馬互磕的古董商,敏銳的察覺到九皇子古怪的目光,從來沒在對方手中占到便宜的龐淄,立馬升起警惕之心,結果對方撇開頭不再看他。
???
心中帶着不解,但如今更重要的是如何好好的活下去,擺脫如今尴尬局面,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商人最擅長的就是見風使舵,龐淄根本不在意手段下不下作。
“如何?龐某能拿出證據,大司馬可否拿出否認證據?莫不是要說龐某僞造賬本?”龐淄口才比大司馬好,把人堵的啞口無言。
“你……誰又知道你是不是誰派來誣陷本官的,清者自清!本官豈會懼你?!”話說的十分強硬,但大司馬寬大袖口遮掩住的手都攥出血了。
就在劍拔虜張之時,一名去找賬簿的衙役匆匆從外面跑進來,慌忙禀報。
“大人,古董商龐淄在京城的别院走水了!”别說賬本,整個别院都燒起來了,如今火還在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