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大夫支的義診攤很簡單,在空曠的位置十分顯眼,患者有序的排着隊,和其他大夫不一樣,他臉上并沒有挂着耐心安撫的笑容。
一襲白衣,冷着張臉不怒自威,看着南枝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本能對醫生感到敬畏。
這大概是專屬于醫生的獨特氣場,如果不是靠近之後隐約能聞到淡淡的草藥香,這位仲大夫看着一點都不像大夫。
一般醫術高明的世外高人,看着都是上了年歲老者,這位駐顔有術不知歲數的,反倒看着格外不一樣。
倒不是說對方不像世外高人,隻是比起那些白胡子老爺爺,這位明顯會讓人不由自主懷疑嘴上無毛辦事不牢是不是就是指他這樣的。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南枝這樣能夠透過表象看到内裡,更多還是以貌取人。
不過在豫州倒是沒有這個情況,一方面他是義診,另一方面地龍翻身之後,也沒有那麼多選擇。
特别是在仲大夫露了一手展現自己的醫術水平後,懷疑的人更加少了,終究還是要靠實力說話。
九皇子走近之後并為開口,而是站在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觀察對方,這人就是傳說當中的神醫嗎?
單純從外表看确實是符合原著描寫,再加上職業設定,照理來說不可能認錯,但南枝總有一種不真實感。
他總覺得這位神醫像是自己送上門來,根本不是湊巧。
或許是他的視線太過顯眼不帶任何掩飾,仲大夫輕而易舉發現了他,看到他時對方明顯一愣,和當前的患者交代了兩句之後選擇收攤。
南枝覺得他來的不是時候,應該等人看完全部病人之後再來找對方才是。
他心中暗自懊惱,卻也沒有閃躲,而是站在原地等仲大夫過來。
九皇子身邊的伴讀看着這位義診的大夫挑眉,心中暗自肯定,果然對方是帶着目的來的。
“枝枝,他就是為了找你才義診的。”為了吸引九皇子的注意,幹脆表現自己,足夠有名聲後,自然會将南枝吸引過來。
顧清晏明顯更清楚這位醫術高明的郎中到底有何目的,對方義診也并非單純出于同情心善。
南枝有些錯愕,他不清楚前因後果,也是剛知道有一位醫術高明姓仲的郎中在義診,因此他是真不知道對方目的不單純。
“年輕人,當着老夫的面說老夫閑話,是否太失禮了?”突兀的加入南枝和伴讀之間的談話,絲毫不見外。
嘴裡指責顧清晏失禮,實際上他招呼都不打直接加入他人對話,同樣十分失禮,此人心中實際并不怎麼在意這些所謂禮儀。
南枝望着對方連皺紋都沒看到一條的臉,聽着對方中氣十足的聲音一言難盡。
違和!太違和了!
看着頂多三十來歲的人,開口就是自稱老夫,這種違和感讓南枝十分難受。
“這位招呼都不打,直接插話的老夫,難道不知非禮勿聽?”還好意思指責他人失禮?顧清晏忍不住冷笑。
猜到對方是沖小皇子來的之後,伴讀的攻擊性瞬間飙升,看着對方的目光也稱不上友好。
仲景看來就是野性難馴的小狼沖着他龇牙,雖然已經初具危險,但對于他而言還并不算什麼,畢竟他見過更危險的人。
目前的狼崽子還不夠看,不過對方成長潛力無限。
但他不喜歡這樣喜歡龇牙的小狼,仲景垂眸壓下眼中對顧清晏的不喜。
像顧清晏這樣露出獠牙的狼崽,即使他不喜歡,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優秀。
對方是九皇子的伴讀,也是為了小皇子而沖着他龇牙,說來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畢竟他不是毛頭小子什麼都情緒化。
他脾氣古怪歸古怪,但十分講道理,并不會憑借自己個人的喜好去任性。
會更成熟的處理人際關系,因此他也不會刻意去刁難顧清晏,頂多有機會用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報複回去。
“可是二位讨論的是老夫,身為被讨論的人多少也應該有幾分話語權才是。”這位郎中十分有耐心,有條不紊的反駁。
南枝覺得不管此人是不是他以為的神醫,對方都是一個妙人。
“請問老先生是何許人也?姓甚名甚?”南枝伸手按了一下伴讀,自己沖着仲大夫拱手行了個晚輩禮。
仲大夫輕笑一聲,覺得九皇子也挺有意思:“不用多言便知老夫姓仲,單名一個景字。”
明明知道他姓什麼,卻還是要他親口再說一遍,更多還是想确定他是否用了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