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龍翻身屬于意外,那些人定然也預料不到,他們若不是正好有地動儀,恐怕也不能提前發覺地震。
也就是說那些人無論豫州發沒發生地龍翻身,他們都會想辦法混入豫州。
南枝看見袁肅展現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就明白對方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是什麼。
“地龍翻身之前他們就有意潛入豫州,并且他們有人接應。”滲透并非隻有那幾個人,不如說最早混入豫州的,地位混到不低,能夠接應這些人,還能幫袁穹上位。
“這段時間下官也一直在想,袁穹到底是如何僞裝的這麼好,我竟一點也沒發現。”不用南枝挑明,這段時間他就在考慮身邊是不是也出了問題。
畢竟一手提拔的親侄子,袁肅還是清楚對方的一些斤兩,若是沒人在他面前替袁穹美言,恐怕他都不一定認識這個關系并不算近的侄子。
他記得還是他的師爺提起袁肅,他才想起還有這麼一個侄子。
總不會他的師爺同樣有問題吧?
比起袁穹,他更不能接受一直以來信任有加的親信有問題。
可有些東西不是他逃避就不存在,南枝挑眉,看來對方心中有懷疑對象,但卻不願意相信,
“原來你察覺到身邊人有問題了,我還以為需要提醒才能注意。”這倒出乎小皇子的預料。
豫州牧面上更加苦澀,他身邊果然有人有問題。
“沒想到師爺跟着我共事二十年,他竟然是他人派來接近我的。”誰能想到對方能藏的那麼深?
南枝聽到這話點頭,可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嗎?沒想到對方還能隐藏身份二……二十年?!
聽到這時間,小皇子暗道一聲不對!
“不對!時間不對!”
顧清晏思索,看了眼不在狀态的豫州牧:“這位師爺怕是被當成了替罪羊。”
豫州牧眼睛一亮,抓住顧清晏的胳膊。
“也就是說師爺沒有問題?”
南枝聽了這話搖頭,袁肅看到後也冷靜下來。
“或許是無意識,但他所做所為确實給那些人提供了方便。”因此對方恐怕也不完全無辜。
并且師爺即便沒有問題,能把他當替罪羊的,恐怕也是袁肅心腹之一。
袁肅臉上神色幾次變化,最後長歎一聲:“既然下官的手下出了問題,自然應當有下官查清楚。”
這事自然隻能交與豫州牧自己處理,不會有比他更了解豫州的人。
南枝目帶同情,覺得袁州牧簡直命裡帶煞,老是被身邊人背刺,也不知道是什麼巧合。
“今日我也是為此事找你,既然你有了決斷,那我也不過多摻和,師兄,我有事找你。”
聊完正事他也不多呆,而是叫了聲士元。
他也覺得趕巧,他有些事要找對方,原本是将府衙内有探子的事交與袁肅之後再找對方,卻沒想到正好碰一塊去了。
“那下官也不多留九公子了,鳳襄代下官送送吧。”九皇子并為責怪與他,袁肅松了口氣,幹脆讓士元陪南枝一塊兒走。
旁聽的士元沒想到還有他的事,想來應當并非叙舊,畢竟之前該叙的舊都叙過了,想來也還是有正事。
“袁肅,将此事交予你是孤的信任,望你莫要辜負。”南枝沒有回頭,而是在離開前,像是想起來了一般。
豫州牧握緊拳頭,沒想到會聽到來自九皇子的認可,他一直以為對方是讨厭他的,沒想到即便他識人不清對方還願意信任他。
南枝不喜歡情緒化處理任何事,況且袁肅除了性格以外,真的是一個不錯的官員了。
特别是對比荊州牧之後,此人越發襯托的可愛起來。
“定然不辜負殿下所望。”無論背後是誰,他定然都要把人揪出來!
南枝沒再回話,而是揮了揮手,帶着人離開了府衙。
他帶着人出去,迎面正好碰到一人進來,這人看到他低眉順眼一行禮,看不清此人面上神色,小皇子卻下意識記住了這個人。
腳步未停,也沒在這人身上多放注意力,誰也不知道他心中将這人做了個重點标記。
這人在南枝離開後良久,都還保持着一個将頭低埋的行禮姿勢,直到衙役喚他才恢複原樣。
“文從事怎麼在這站着?州牧有請。”衙役不明白州牧為什麼突然要将州府各位大人喚回,但州牧吩咐了他自然也要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