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響起的那一刻,身處薊城王宮的唐軍似乎得到了什麼信号,迅速從“醉酒”的狀态中清醒了過來,拔刀的拔刀,拿火铳的拿火铳。
燕王宮的侍衛許多侍衛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奪去了性命。
因火铳是新近研發出來的,極為稀缺,這支隊伍中,也唯有千夫長以上的将領,以及那支由千人組成的,隻聽命于李令月的特-種-部隊能夠做到人手一铳,其他人隻能過過眼瘾。
在千把火铳,以及鋒利的刀劍與狼牙棒等物前,燕王宮的侍衛毫無還擊之力。
“你們……你們從一開始就是裝的?”
被侍衛們護在中間的燕王喜驚駭地看着這一幕,吓得面無人色。
燕王喜特意命底下的人勸秦軍飲酒,就是想趁秦軍醉酒之際,釋放燕軍俘虜。随後,他與太子丹便可與燕軍一起将這支秦軍斬殺。
誰料,第一步就功敗垂成。
房綽道:“你們燕國最是喜歡背後捅人刀子,我們不得不防。”
杜從約:“是極是極,早就聽說燕王父子正道不走,偏走歪門邪道,旁人誠不欺我。”
燕王喜:“……”
陳茵也想開口諷刺燕王喜幾句。可惜她秦語學得不好,一開口就忘詞兒,也隻好悻悻閉了嘴。
呔,回去之後就好生練習秦語,不能跟人吵架,可憋死她了!
不過片刻功夫,薊城王宮中的局勢就讓李令月的部下給控制住了。
在此期間,薊城王宮中偶爾傳來幾聲槍響。每聽到一次槍響聲,燕王喜圓潤的身子便抖動一下,差點兒就要滾到桌案底下去躲着了。
陳茵見狀,撇了撇嘴,眼中露出輕蔑之色。
燕王喜就這點膽量,還敢招惹這個,招惹那個,也不知他腦子是怎麼長的。
燕王喜慌亂之下,試圖跟幾個将領套近乎,好請這幾個将領幫自己求求情。
可惜這些将領一個也不理他,隻對他道:“勸你也白費工夫了。怎麼處置你,由我們主将說了算。你最好祈禱你那好大兒沒有傷到我們主将,否則,你别想再有好日子過!”
燕王喜臉頰上的橫肉顫了顫,此時,他不由開始埋怨兒子為何要出這個馊主意了。
若是他們不動這些歪心思,哪怕要割讓些城池給秦國,哪怕要丢盡臉面,也不至于有性命之虞啊。
現在倒好,他們的生死,完全被這些秦軍攥在了手中。
不多時,李令月率領一小隊人回來了。與她一起回來的,還有燕太子姬丹。
兩名士兵一前一後擡着姬丹,待到了燕王面前,他們将姬丹放在了地上。
姬丹面無血色,暗紅的血漬浸透了他的衣衫。
他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生死不知。
負責教導姬丹武藝的武師傅,燕王宮的侍衛統領對着李令月等人怒目而視:“你們把太子怎麼了?混賬,你們居然敢戕害太子!”
“他要我性命,我不過是被動反擊罷了。怎麼,難不成我還得對一個想殺我之人好聲好氣?”
李令月瞥了他一眼:“你倒有幾分膽色。姬丹的親爹還在那兒裝死呢,你竟不怕惹禍上身。”
她對有這樣的人,素來敬重幾分。
被點到名字的燕王喜往邊上縮了縮,看上去既狼狽又滑稽。
“太子于我有恩,我便是為他豁出這條命去,又如何?”那侍衛統領拼命掙紮着想要去到姬丹的身邊。
李令月覺得,這姬丹有些邪門兒。要說他真有什麼大本事,倒也沒有。可偏偏總能找到那麼幾個人,願意為他去死。
“我方才并未瞄準姬丹的要害,眼下他還活着。隻是,還能活多久就不知道了,我是不會為他尋醫問藥的。”
在李令月的默許下,侍衛統領終于去到了姬丹身邊。在确認了姬丹還有微弱的呼吸後,他悄悄松了口氣。
待聽到李令月的話,這侍衛統領怒不可遏:“太子無論如何,也是一國太子。你膽敢對太子下死手,難道就不怕這天下日後再無你的立錐之地嗎?”
為秦國效力是一回事,膽敢對一國國君與太子動手,又是另一回事。
除非秦王親自下令,命秦軍誅殺燕王與燕太子。否則,單憑李令月的所作所為,就足以上諸位國君的黑名單。她今日能對燕太子動手,焉知往後不會對其他國家的國君動手?
“我既然敢做,就不會怕。誰若看不慣我,便隻管來打我呀!”
李令月命人将那侍衛統領堵了嘴:“我就是要告訴某些人,膽敢對我和我的人動歪腦筋,就要付出代價!”
“說起來,你們還是先好好想想,對秦國背信棄義的代價吧!”李令月淩厲的目光掃向了燕王喜:“若想不出來,你們燕國——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一旁的燕王喜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可還是被李令月揪了出來。
他看着威風八面的李令月,絕望的情緒開始在他心中蔓延。
燕國……當真還能保得住嗎?
……
鹹陽宮
自趙王主動割讓十城給秦國後,秦王與諸位秦國大臣的活計就增加了不少。
好在他們有舊例可以參考,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當秦王政收到姚賈命人快馬加鞭送回來的信件時,瞳孔微微一縮。
在書信中,姚賈隻用了小半的篇幅來陳述他與趙王偃的交談過程——畢竟這實在乏善可陳,他用了大半的篇幅,來描述那支“入趙秦軍”,包括那支軍隊的人數、裝備、實力,以及他與那支“秦軍”首領的交談過程。
那名“秦軍”首領自稱來自後世,是一個名為“唐”的王朝的儲君,且還是一名與秦王年齡相仿的女子。
她在與人交戰之時,不慎落入此時空,如今正在尋找回去之路。
這女子希望以大唐儲君的身份與秦國建交,她可助秦國糧食産量翻倍,提升秦軍冶鐵技術,為秦王提供後世信息。
相對的,秦王需給她土地錢糧,讓她用來安置十萬大軍,并為他們提供幾個月的糧草。幾個月後,她的軍隊便能自給自足,無需再煩勞秦王。
入秦後,她的十萬大軍平日裡由她管着,在緊要關頭可助秦王一臂之力,替秦王征伐沙場。她與她的将士作為友邦助秦,不需要秦國的謝禮,隻需要一定的“外交豁免權”,以免無意識間觸犯秦法被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