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葉師兄同門一場,是難逢棋手的惺惺相惜情。”喬成玉一面小心翼翼看江泊淮的臉色,莫名有些心虛,一面大聲說。
到場的修士不少,流言可怖,喬成玉務必要澄清。她是想救贖反派葉竟思啦,但于他沒有男女之情,實在不想和人有這些情情愛愛的流言。
韓則有些不好意思,賠了個不是,飛快地跑了。葉竟思欲言又止:喬成玉今晚這樣做派,跟綁他硬要和他成親時大不一樣——難不成是他誤會了?
那江泊淮呢?他實力難測,為何隐瞞不發?是否有所圖謀?
思考無果,葉竟思選擇先相信喬成玉,于是率先開口:“江公子……”
“小公子!”
另一道聲音一同響起,将葉竟思剩下的“可否借一步說話”硬生生堵了回去。
裝潢不俗的馬車上下來一中年男子,看架勢和姿态就知道實力不俗。
葉竟思見那人直直地朝兩人走來,知道他大概是找他們的,心裡考量了一番,覺得今夜實在沒機會問問江泊淮了,隻好先走了。
李伯找了人大半天,萬萬沒想到他無聲無息地就進了金陵,還和喬府結了姻,手足無措,望着兩人。
江府來人了,喬成玉松了口氣,總算有件事可以解決了。
“是這樣的。”喬成玉同人解釋:“方才沒選江公子,實屬抱歉,隻是我是青雲宗弟子,自然是要以大局為重。”
喬成玉自己聽了都覺得有點扯,幹脆破罐子破摔:“你要是不高興,罵我幾句也行,或者……”
江泊淮制止她繼續說下去,垂下眼皮,隻叫喬成玉看到他微顫的眼睫,想振翅欲飛的蝶:“沒有,我明白的。”
李伯不知事情原委,聽不懂發生了什麼,但能看出自家小公子是在裝可憐,真情假意尚不可知。
但一個合格的管家是要會察言觀色的,于是他馬上小聲嘟囔:“小公子就是脾氣好,從小就這樣,受了委屈也不說……”
高門秘事。喬成玉聞言立馬想到無數個版本的故事,每一個都是凄凄慘慘又戚戚,覺得江泊淮自小過得興許都是什麼悲慘日子。
于是接下來的話都有些不好意思繼續了。
江泊淮這時候才打斷李伯:“李伯,你先回蘇州吧,我要同夫人一起。”
李伯有些為難。
喬成玉也為難,硬着頭皮開口:“江公子,是這樣的,我呢是一個修仙人,不出意料的話應當要回青雲宗的,日後降妖除魔的事自然也不少,你要是跟着我,必然兇多吉少……”
李伯點頭:“對啊對啊。”
喬成玉繼續:“何況我們成親也稀裡糊塗的,今夜尚未過去,我們就當沒這事,對外就說是為了引那妖怪出來才設的局。”
李伯點頭如搗蒜:“是啊是啊。”
“往後江公子要是有困,我定鼎力相助。”
李伯撥浪鼓似的:“好啊好……”
話沒說完,接到小公子不冷不熱的一道視線,他似笑非笑:“李伯。”
李伯臉變得比川劇還快:“話不是這樣說的喬小姐。”
喬小姐裝不知道,在原地轉圈圈。
江泊淮拉住她,停下了“風車”:“我們行了成親禮的。”
喬成玉嘴硬:“天地都沒拜。”
江泊淮作勢要跪下:“好,現在拜。”
喬成玉趕緊攔住他,擡起頭和他面面相觑。
江泊淮揪着人的衣袖,聲音很輕,好像輕輕一吹就要散了。
“啊,”他慢半拍的難得說了句實話:“可是離了你,我真不知道有什麼意思了。”
喬成玉被他說的這話吓了一跳,滿腦子都是:不會吧,我的魅力有這麼大麼?!
“你别這樣,”她幹巴巴地勸人,過了半晌,又補充:“世間還是有很多有意思的。”
江泊淮不說話,隻是垂着頭,看自己抓住喬成玉衣袖的手。
“唉。”喬成玉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妥協了一點:“這樣吧,你先跟着我,我的日子其實也沒有什麼意思的……”
“好。”江泊淮飛快答應,生怕喬成玉後悔似的,順着喬成玉衣袖的手握了上去,輕輕地碰到她的掌心。
很快,稍縱即逝,一下子就分離了。
喬成玉微怔,低頭一看,掌心被塞進了一朵小蓮花,晶瑩剔透,像是靈力蘊結的,很漂亮。
“我單獨給的聘禮。”他說,微微上挑的眼尾眯在一起,眼睛像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