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到來。
沈星星一早起來仔細擦拭一遍牌位,上香。
青煙盤旋在空中久久不能散去,衣袖上也沾了不少香火味。如今還沒過夏季,沈星星已經穿上薄外套。
他很瘦,衣服穿在身上空蕩蕩的。
他的皮膚很白,即使常年在陽光下暴曬依舊白皙通透,常年沒有仔細打理的頭發,可能是營養不良微微有些發黃。
香火店沒有開燈,兩旁貨架上沒有點睛的紙人,好像正在看無數牌位下方站立的青年。香燭火焰搖曳,照在那張過分瘦削的臉上,眼眸漆黑如墨,不似活人。
沈星星将布袋中的紙人一一拿出來,擺放在供桌面前。
紙人身上光芒一閃,以岩玉為主的鬼怪們,嗚嗚怏怏地擠滿了小店。
衆鬼似乎在懼怕什麼,飄在空中的雙腿止不住地打顫。
岩玉偷偷瞄牌位最高處,眼中又開始流出血淚,不敢再看第二眼。心裡對眼前的青年更加畏懼。
岩恩為了報複岩玉,保留了她一絲理智。
初次遇到沈星星時,對方還隻個沒有任何保命手段的普通人。
很難想象,他如今竟成了救自己脫離苦海的術師。
岩玉作為鬼怪,頭一次心情複雜。
沈星星身上有傷,時間長了有點站不住,順勢坐在旁邊的木椅上,牽扯到傷口時,臉色又白了不少,連嘴唇都白了。
“過些天你們暫住在紙人内,我身上傷好得差不多,送你們往生。”
男鬼們見名義上的妻子沒有吭聲,全都選擇沉默,就連路遠也縮在角落,不敢冒頭。
無他,長時間在鬼新娘權威下生存,男鬼們已經習慣性選擇服從,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
岩玉一襲紅色嫁衣,周身的銀飾叮叮當當地響起,她恭恭敬敬向沈星星行禮。
“這些天打擾大人,我們也沒什麼可以報答大人的,隻能幫大人看幾天大門,保護大人安全。”
随即,化為一團黑霧,鑽進了擺放在貨架上的紙人中。
其他鬼怪也跟着行禮,一一鑽進紙人中。
貨架兩邊未點睛的紙人,在鬼怪附着那一刻,好似多了幾分人性。
香火店内又恢複平靜,偶爾能聽見壓低的咳嗽聲。
此時,一隻紙人飄到沈星星的面前,用不太靈活的身體給他倒了一杯水。
紙人做工精緻,除了沒有點睛,看起來與正常人無異,若是被其他人看到指不定會吓出什麼毛病來。
沈星星跟岩玉一群鬼怪約定,夜晚出行,白天老老實實待在貨架上,不能讓别人看出異樣。
一群鬼怪乖巧點頭,絲毫看不出當初手撕岩恩的兇殘模樣。
多了一群鬼怪,仿佛多一群田螺姑娘。這幾天香火店幹幹淨淨,不見一絲灰塵。
沈星星也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
沈星星養傷期間,沒有直播。
他發現最近屋外住在樹上的“客人”,送上門來的食物,似乎變了。
望着地上幾株帶泥的草,上千度查了,讓人意外,這些都是可入藥的草本植物。
心裡嘀咕:不是說好,開國後,動物不許成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