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哥,差不多可以了。”鄭君出聲阻止,萬一他們提前把周愛雲打死了不知道女鬼會不會發狂。
周愛雲人在學校裡卻沒被殺死因為死亡條件是戲服,所以她換上戲服是必要的。
周愛雲滿臉是血,臉頰和眼睛腫脹,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
這次她不再反抗,而是發出難聽的嚎叫,邊哭邊換上了喬特魯德的絲絨綠裙子。
楊愛國的刀一直抵住她的後腰,“過去!君妹,你把相機架好。”
既然周愛雲是霸淩者,被霸淩的那東西自然想聽見她親口道歉,隻要那東西出現親自殺死了周愛雲,他們就可以出去了!
鄭君乖乖點頭,相機隻剩下一點點電了,她架好後便環視教室找充電器,她記得昨天放在靠室外窗戶的插排底下。
現在那裡已經沒有充電器了,鄭君隻得祈禱相機能撐到女鬼出現。
她的眼神不由自主被碎裂的鏡子吸引,剛才祁天錦被楊愛國一腳踹在鏡子上,鏡子碎了,她的血也流了一地。
鄭君的動作一僵。
血呢?
她愣愣地看着破掉的鏡子,心髒突然開始狂奔,恐慌蔓延至全身,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相機前的。
屏幕裡清晰映出楊愛國和周愛雲的模樣,楊愛國面色兇惡還帶着即将逃跑的輕松的笑容。
而周愛雲,她穿着奧菲利亞的粉色裙子,低垂着頭,黑發擋住整張臉,血迹從大腿的位置開始浸染了整條裙擺。
察覺到鄭君的視線“周愛雲”猛然擡起頭,充滿怨恨的雙眼像暴風雨時的海浪向她襲來,頃刻間,她的世界隻剩下黑暗。
“君妹!!!快跑啊!!!”
劇烈的響聲讓鄭君猛地回過神,楊愛國緊緊卡住周愛雲的脖子,她這次沒有掙紮,像鄭君剛才看見的那樣緩緩擡起頭。
一張蒼白的充滿死氣和怨恨的臉。
鄭君雙腿一軟,眼淚瞬間飚出,但她沒有摔倒,而是轉身逃跑。
按照楊愛國的身手,在鬼動手前跑掉完全沒問題,但他還是用命為她擋了一災。
為什麼他要對她這麼好?
跑到樓下的時候,她遇見了祁天錦,對方手上裹着厚厚的紗布,臉色臭得吓人。
鄭君此時已經顧不上敵友的問題了,她抓住祁天錦的另一隻手,眼中盛着滿滿的眼淚,“他已經被鬼殺死了!鬼追上來了!追上來了!”
祁天錦擰起眉頭,甩開她的手,“别碰我!”
樓顔玉出來打圓場,“你别急,是楊愛國嗎?他現在人在哪?”
“他在……他在廁所……”鄭君眼淚汪汪,“剛才我們去上廁所,鬼進來了,然後他為了救我……嗚嗚嗚嗚嗚……”
“那個男人說的對!我們不能提前離開排練室,這違反了禁忌!她追上來了……嗚嗚嗚嗚……我們快走吧……”
祁天錦冷哼一聲,說,“活該。”
她對楊愛國沒有任何好感,昂首走在最前面,包滿紗布的右臂還在往外滲血。
鄭君哭着挽住樓顔玉的胳膊,“我可以挽住你嗎?我好害怕……嗚嗚嗚嗚……”
“可以,你别傷心,他也不想看你難過。”樓顔玉安慰道,“我們一起逃出去。”
鄭君哽咽着說,“嗯,逃出去……我和他……是在漂亮國認識的,我家送我出國留學,然後破産了,家裡供不起,他、他在超市辛苦工作養我……嗚嗚嗚嗚……他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樓顔玉也聽得眼淚汪汪,遞給她一張帶着香味的紙巾,手腕上的鈴铛發出清脆的叮鈴鈴的聲響,“他的靈魂會保佑你。”
他們走到了五樓排練室,大家都有點喘,祁天錦拉開房門,鄭君抓緊時間在背後用力重重一推将她推進排練室。
樓顔玉反應過來之前喉嚨已經被刀抵住,鄭君一改剛才的悲傷模樣,她還在為戀人哀悼,她愛楊愛國。
但這不代表她不想獨吞獎勵,隻要再去辦公室找到真正的周愛雲她就可以出去了。
“你進去,不然我捅了你!”鄭君威吓道。
樓顔玉沒有動靜,鄭君便一刀紮進她鎖骨的位置,楊愛國教過她,捅這裡不會死人還特别痛。
出乎意料的是,樓顔玉沒有呼痛也沒有求饒,她的眼神和剛才在屏幕裡的鬼一樣憤怒兇惡,她說出了奧菲利亞的台詞。
“要是這一隻可詛咒的手上沾滿了一層比它本身還厚的兄弟的血,難道天上所有的甘霖,都不能把它洗滌得像雪一樣潔白嗎?慈悲的使命不就是寬宥罪惡嗎?”
鄭君瞪大眼睛,紫黑色的血液從眼眶緩緩滴落,劇烈的疼痛襲擊了五髒六腑,她緩緩倒在地上,眼前隻有一雙飄在半空之中,腳背微微下垂的濺滿鮮血的粉色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