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作為“局外人”想得比較客觀:“宿主,您不會是……要讓反派上去找那妖獸打一架吧?反派昨天才受了重傷诶。”
白書悅冷淡回應:“若這點小傷都承受不了,那便不要修仙求道了。”
系統看了眼牧元術已經跌到不足一半的血條,又想起牧元術初次受傷那會兒面不改色撕裂與傷口粘連衣物時,白書悅類似的評價。
它哽了哽,最後隻憋得出一句:“……您是真嚴格啊。”
在系統與白書悅對話的間隙,牧元術已義無反顧地拔劍出鞘,主動上前對那隻煉氣期的妖獸發起進攻。
牧元術是近年來新入門弟子中的佼佼者,方年十九,修為已臻練氣圓滿,區區練氣初期妖獸,亦敵不過重傷未愈的牧元術。
牧元術修的是梅峰弟子通習劍法,劍式便如寒冬臘梅,傲而淩厲,冷白劍芒刹那閃現,在那練氣初期妖獸尚未反應過來之時,已徑直劈去一道劍意。
妖獸堪堪警覺,躲避稍晚,但亦避開要害,反應過來後便龇牙咧嘴,擺出迎戰姿态。
這妖獸似狼兇猛,似虎強壯,炸毛弓背時甚至比牧元術還要高。
牧元術傷勢過重,僅僅方才一下突襲,傷口已被撕裂滲血,但他卻仿佛不覺絲毫痛楚,黑眸冷然,氣場平和但氣勢洶湧,方寸天地在這短短頃刻間便輕易化作他的主場。
真的太像未入無情道前的他自己了。
白書悅看着牧元術的側影,僅閃過一瞬念頭便收斂。
牧元術主動發起了第二次攻擊,劍招看似如同虛無的花架子,在靠近妖獸的同一時間,又驟然聚起再難躲閃的冰冷劍意,直直劃開妖獸胸膛。
隻是他的傷勢使得他氣力把握不足,未能二擊緻命,反倒更激發了妖獸的兇性。
“吼!”一聲兇猛嘶吼尚未落地,妖獸又猛地撲向了看似來不及轉身格擋的牧元術。
就在妖獸獠牙畢露的刹那,實則早有預料的牧元術“蹭”的一下騰空躍起,一個後空翻便将長劍“噗”的一聲盡數沒入妖獸要害!
“嗷——!!”
妖獸發出最後一聲凄慘長嘯,轟然倒地。
牧元術平穩落地,隻是大幅度的打鬥還是刺激到了他的傷勢,喉間随之湧上一陣腥甜,咳出一口淤血。
他本想随手抹去嘴角殘餘血迹,思及白書悅的潔癖,拿出一塊帕子把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又去取回自己的佩劍。
他的佩劍是入門前便已随身攜帶,不會沾染點滴血迹,但他還是細緻擦拭過後才收劍歸鞘,走回白書悅面前,抱拳緻意:“回禀仙尊,妖獸已順利解決。”
白書悅目睹了他最後收拾自己與佩劍的模樣,對他這次表現很滿意:“嗯,做得不錯。”
牧元術眸間多出幾分光亮,比之往日虔城恭順要更為鮮活靈動。
白書悅淡然補充:“隻是這劍招不适合你。回寒英峰後,你自去書閣挑個新的。”
牧元術這下是真難掩欣喜——這不僅僅是白書悅對他實力的認可,亦是白書悅無意識間對他的進一步信任。
他不顧身上已撕裂的傷口,單膝跪地行禮:“弟子多謝仙尊!”
白書悅“嗯”一聲,未再多言,轉身往回走。牧元術便忙起身跟着他一塊回去。
他們回到陸景陽所在之處,陸景陽一眼便看出牧元術臉色似乎比方才要差上許多。
他擔憂皺眉:“怎麼回事?你們方才可是遇到何事了,怎麼小原的傷勢好像更重了些?是遇到妖獸了麼?我似乎确有聽聞一些異樣動靜。”
白書悅并未隐瞞,随口道:“嗯。帶他去找個低階妖獸練手了。”
陸景陽:“……?小原身上傷勢不是還沒好麼,你就讓他打架去了?”
白書悅看向他,單純疑慮:“有何不可?”
陸景陽頓了頓,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他轉而看向牧元術,又見牧元術隻專注看着白書悅,似乎還挺開心的。
陸景陽徹底止而不言了。
罷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好像并無他插嘴的餘地。
以白書悅的風格……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