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劇烈的疼痛讓孟鴻偉直接滾倒在地,驚懼之下翻滾着想要把脖子上的鬼嬰推開,但人鬼殊途,他能在陣法的加持下見到鬼嬰,卻根本觸碰不到它。
瀕死的驚恐慌張讓孟鴻偉掙紮着瘋狂大喊:“大師救命!大師救救我!大師救救我!!!”
與孟鴻偉家隔了好幾棟别墅的季家,夏君彥坐在天台上,一邊嗑着瓜子一邊點評道:“刺激!這小東西還挺兇,騎着它爹的脖子咬,嘶,看着就疼。”
他是正一派正統的傳人,他們這一道派最擅長的就是畫符了,除了攻擊符防禦符,還有各種看起來五花八門的符。
單單是鶴類的符紙,其中就包括了許多種,有一種是陰鶴,跟那天他找季南星求援的符鶴不同,陰鶴是利用朱砂聚集陰氣而成符,天師以靈力激發後,便可借着陰鶴的視角去查看他想看的地方。
隻不過這種需要實時操控,因此受到距離範圍的限制,但在季家去看孟家,那是剛剛好。
所以從孟家那邊設下大陣,再到鬼嬰反擊,夏君彥在季家都看得一清二楚。
季南星在一旁打了個哈欠:“你再不去那老家夥發威,真要把鬼嬰給滅了。”
鬼嬰一滅,被關押在管理局的女鬼也會失去怨氣的支撐,要不了多久就會消散,到時候當真什麼證據都沒有,要讓孟鴻偉逍遙法外了。
夏君彥拍了拍手上磕太多瓜子沾染的灰屑,又取出幾張符紙來:“行吧,看在那小可憐這麼可憐的份上,哥哥就救它一次。”
鬼嬰是下了死口的,緊緊扒在孟鴻偉的身上恨不得咬斷他的脖子。
它本就是銜怨而生,又日日被漫天煞氣浸染,沒有長成滿心殺戮的魔嬰全靠它母親譚書意那一點愛意支撐。
現在被親生父親下如此狠手打殺,越發激發了它兇殘的本性,不顧魂體觸及法器時灼傷的疼痛,鬼嬰在塗業山拎着木劍劈過來時,放開了嘴裡死死咬着的孟鴻偉,身姿極其靈活地撲向了塗業山。
扒在塗業山身上時,鬼嬰鼻子動了動,這氣息它認識,就是這道氣息,将它和媽媽鎮壓在法壇下,讓它們日日夜夜承受煞氣侵蝕之苦。
新仇舊恨翻湧出的滔天怒意,讓滿身青皮的鬼嬰身上蔓延出黑色的紋路,像仇恨的藤蔓,一點點爬滿它的全身。
塗業山見狀臉色一變,這鬼嬰的力量遠超他想象,這普通的縛鬼繩根本束縛不住它。
察覺到塗業山的退縮之意,鬼嬰的攻擊更加兇猛起來,一手抓着塗業山的法器,燙得它掌心冒出滋滋黑煙也不放手,一手兇狠撓在塗業山的身上,爪爪見骨不說,更是抓着塗業山連啃帶咬。
而他的兩個徒弟見師父沒能制服住鬼嬰,反而被鬼嬰扒在身上咬,吓得根本不敢過去,連同地上掙紮着爬起來的孟鴻偉一起,想要往屋裡躲。
屋裡結了紅繩陣,上頭的鈴铛是供神招魂鈴,任何陰魂都不喜親近,實在不行到時候拼命搖響鈴铛,總比屋外毫無防護的強。
夏君彥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塗業山以血祭符,在與鬼嬰搏鬥時一邊暗暗布下滅魂陣。
八個方位的天雷符已經布下,一旦完成血畫成符,祭動三清,那鬼嬰将會被打的魂飛魄散連渣都不剩。
這小鬼雖然又兇又狠,但也算計不過人心,以為自己抓着老道士啃就占據上風,實際上從它踏入别墅,就已經是甕中之鼈了。
一旦鬼嬰被滅,怕是再難找到孟鴻偉的證據,夏君彥來不及多想,一翻手,幾張正陽祛煞符就被他甩了出去。
眼見着大陣即将完成,突然從外面橫生一股力量直沖過來,直接打散了他的陣法,氣得塗業山險些吐血。
關鍵那人還一邊不知死活地沖進來還一邊大喊道:“哪裡來的陰物!竟然這麼嚣張!小鬼!還不趕快束手就擒!”
為滅魂陣布下的天雷符被散了威力,氣息隐隐洩露了出來,陰邪之物最怕的就是雷電之力,感受到這股氣息,鬼嬰龇牙不甘地往塗業山和屋内的孟鴻偉看了一眼,轉身就想跑。
塗業山哪裡能讓它跑了,直接激發木劍上的符文,直直朝着鬼嬰攻擊過去。
夏君彥也往鬼嬰那兒丢符紙,一邊卸走了塗業山一半的攻擊,一邊也想困住鬼嬰。
他阻攔塗業山殺鬼嬰是為了留證據,但鬼嬰的存在也是真危險,這要是放出去了還不知道會惹出多大的事,隻要他先一步抓住鬼嬰,就不信塗業山敢與整個玄門為敵生搶。
結果塗業山見這小子先是破壞了自己布下的大陣,又阻攔他滅殺鬼嬰,一時被惹惱的氣沖上頭,手訣一掐,将原本布下的天雷符全都召集過來,對着一人一鬼不管不顧地無差别攻擊起來。
夏君彥本就對這設下邪惡法壇的無良天師看不順眼,但對付陰魂那是他們的職責範圍,可對人,那自然不能輕易動手,陰間有陰間的法度,這陽間自然要遵循陽間的法律。
但前提是對方别招惹上來。
現在雷符都要挑他臉上來了,夏君彥哪裡還有忍耐的道理,尤其是這符箓可是他的道派看家吃飯的家夥,說一句如今的業内第一都不為過,自然接受不了此時此刻被人蹬鼻子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