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三番抱着林燼又舔又蹭,還是沒有被打爛腦袋,以至于安德烈已經對林燼喜歡自己這件事深信不疑。
他有了底氣,行事也變得格外嚣張。放假當天去參加救濟會,蹭了人家一頓免費口糧,掉頭還邀請雁南和自己一道出去逛逛。
因為曾經眼看着安德烈把鬧事的混混的腦袋砸在了地上,雁南對安德烈很信任,跟着安德烈逛到了警局附近,也沒有任何疑心。
他不知道很湊巧的是,他們被在快餐店裡打包盒飯的孟青雲組裡的人看見了。
也就是盧榮川。
盧榮川進隊剛一年,現在手裡這個妖怪殺人案,是他到目前為止接觸到的最大的案子。他一門心思想要破解疑難問題,但也礙不住因為輩分小,三不五時就被前輩轟出來跑腿買補給。
他原本對這閑差頗有微詞,因為覺得自己的作用沒能最大限度發揮出來。
可在外面遇到了和雁南站在一起的安德烈,盧榮川又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對自己要求很高的小年輕在調查階段就盡可能注意到了所有的細枝末節,他站在快餐店裡看着兩個妖怪并肩往前走,腦子裡已經将倆妖怪的檔案給調了出來。
他知道雁南是救濟會成員,對人類仇視很深,也知道安德烈初來乍到,但已經和人類發生過沖突,甚至有幾天晚上還趁着夜色出現在案發點附近。
于是這兩個妖怪走到一道去,就變得有些耐人尋味了。
知道有待挖的疑點,但盧榮川還算冷靜,沒有被所謂的功勳沖昏腦袋。确保安德烈和雁南已經走得遠一些了,他才跟到店門口去,掏出手機拍了張兩個妖怪并肩而行的照片。
發到了小隊的群組裡。
安德烈帶着雁南過來,完全是碰運氣。他知道這種事情急不得,尤其他還不想真把雁南也拖下水去。他隻能不斷嘗試,賭自己的行蹤會被警察注意到。
而做出這種決定的時候,安德烈也沒想到,自己運氣實在是好。
剛走出兩個路口,等信号燈的時候,他擡眼,就看見了站在對面的老煙槍孟青雲。
前行的信号燈還是紅色,安德烈看見孟青雲,下一秒就面色慌亂了。他顧不得措辭,連聲驅趕雁南離開。雁南不知緣由,還想繼續對安德烈灌輸人類對妖怪做出的種種罪行,安德烈直接扭頭瞪他,“對面是警察。”
安德烈再一次賭對了,雁南這種妖怪,身上多少都是背了點事的,一聽對面有警察,拍拍他的肩膀跟他道了聲謝,很快便轉身離開了。
信号燈轉綠,安德烈看出來孟青雲沒有要過來的意思。他滿臉局促,走到對面和孟青雲打了聲招呼,“好巧。”
孟青雲沒說話,安德烈注意到孟青雲抽的是和林燼一樣的煙。這個發現讓他不那麼冷靜了,臉上裝出來的慌亂局促都有那麼一瞬間要破功。
他咬着頰側軟肉控制着沒有變臉,直到孟青雲又點了第二支煙,沖他揚了下下巴,“剛剛那是誰。”
孟青雲這是明知故問,安德烈對此深信不疑。他狀似為難地揉了揉後頸,别開臉不敢對上孟青雲的視線,含混解釋,“朋友……”
“朋友。”孟青雲點點頭,嘴裡銜着的香煙濾嘴被咬得變了型。
信号燈再次變換,等着過馬路的人越來越多。孟青雲帶着安德烈往旁邊站了點,這才問:“林燼知不知道你有這麼個朋友。”
安德烈臉色一變,再說不出話來了。
孟青雲還在說些什麼,話音聽起來像是規勸,但更多的又像是教訓。安德烈聽出來這是讓自己别害了林燼的意思,嘴上連聲答應,心裡已經不耐煩起來。
他早發現了,孟青雲真的是他的敵人。
這人再這麼得寸進尺,他要找機會咬死他了。
全然沒想到眼前一臉畏縮的妖怪已經想着要咬斷自己脖子了,孟青雲還很犯愁。
安德烈行為反常,早已經被局裡人注意到了。孟青雲頭一次知道安德烈趁黑去了案發點附近的時候,就料想事情會變得愈發複雜嚴重。
之前的調查讓他們關注到了萬衆生物,但糟糕的是自從開始調查萬衆生物相關,隊員就受到了不少阻礙。
調查無法順利進行,張開迪又在老舊的資料中得知安德烈也是曾經生物實驗的受害者。這消息一出來,隊裡人便覺得安德烈這個角色愈發危險起來,可派出去的人在書店附近蹲了幾天,也隻看見安德烈每天跟着林燼一起上班下班,買菜回家。
今天隊員跟丢了,沒想到安德烈是和救濟會的妖怪攪和在了一起。
孟青雲回到警局,坐在辦公桌前,尤覺得頭疼無比。他幾天沒休息好了,堆滿了資料的辦公桌隻餘下一個放茶缸的角落,于是就算困倦,也隻能後仰靠着椅背。
閉眼休息了沒幾分鐘,後腳張開迪就也回來了。孟青雲眼睛睜開一線,聲音沙啞地問:“有什麼發現?”
自從知道安德烈是萬衆生物研究所出來的,張開迪對林燼的關心就被轉移了不少。因為當初研究所的事故檔案被封存許久了,他在檔案室裡泡了幾天,才找到一丁點有用信息。
“資料顯示他是在研究所裡出生,具體他父母是怎麼去世的,當初萬衆生物也沒有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