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濕冷的牢房内彌漫着一股子怪味,那是血腥夾雜着黴味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裡發酵後,形成的。
空蕩蕩的牢房裡什麼都沒有,隻有中間鋪着一席草墊。
“阿初,這裡濕冷,髒亂,也沒個地方落坐,您坐在我身上吧。”石景爬在草墊上對林初說道。
林初看了一眼爬在草墊上的石景,整個身體坐在石景的身上。
“好煩啊,中書令家的這個大傻子竟然敢耽誤我放風筝,你說等我回宮,怎麼收拾他比較好。”林初雙手捧着臉頰,對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石景一臉玩味的問道。
“不是……已經懲罰過了麼。”石景整個身體墊在林初身下,被壓的快喘不過氣,說話都有些艱難費勁。
“嗯~還不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居然敢破壞我一天的好心情,今天這麼美好的日子,不能光我回味,我要讓他這輩子都記得今天的美好才行呀。”林初說着眨着無辜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
“阿初,雖然今天很難忘,可是他已經沒了舌頭了,這已經是很嚴重的懲罰了。”
“你信不信,你再多說一句話,我現在,立刻,馬上,就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懲罰。”
石景趴在地上,整個臉龐隐匿在暗處,根本看不到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此時他有些惆怅,他沉默着。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能阻止林初這種低級趣味。
現在的他,不敢多說一句話,因為說錯一句,可能不會讓林初心慈手軟放了周珏,還會讓自己處在危難之中。畢竟感化林初,讓她做個正常人,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任務,這是個任重而道遠的艱巨任務。
“這裡的空氣還挺好聞!”林初伸着懶腰,語氣懶懶的說道。
石景沒想到,高高在上的公主第一次來到這髒亂差的牢房居然沒有大發脾氣,反而還挺享受,他看的出來,林初喜歡這裡。
話音剛落。牢房門口傳來鐵鍊聲,門口兩名獄卒推門走了過來。語氣滿是不耐煩。
“出來吧,大理寺提審。”
林初和石景剛進大牢還不到一個鐘,就被輾轉押到了大理寺。
剛進殿内,就看到周珏對着大理寺少卿陸遠,啊啊啊半天說不出一個字,手在那不停的比劃。
看到這一幕,林初心情愉悅,嘴角一揚,仰着頭,目光無視一切,優雅的走進殿内。
大理寺少卿陸遠看着已經提審進殿的周珏那一刻,他可以肯定,知府李冒怕辦不好案得罪中書令,因此把案子推給大理寺,這麼多年李冒都是這樣,朝廷上下,誰也不敢得罪。當他看到身着宮女服,一身傲骨的林初那一刻,他整顆眼球都在震動。
眼前這容貌傾城的女子正是永夏國最尊貴的公主,手段狠辣那是出了名的,誰敢得罪。
此時此刻他想掐死李冒。心中不由得把開始把李冒的祖祖輩輩都罵了個遍。這個比狐狸還精,膽小如鼠的李冒,看着一身正氣實際一肚子花花腸子。
稍微棘手一點的案子就脫手上報,這麼多年在知府這個位置坐的是穩穩當當,還有上升趨勢。陸遠可以确定,以李冒的官職,根本不知道這位是公主,隻不過怕得罪中書令,案子才傳到大理寺自己的手中。
看來這件案子必然是重重拿起,輕到不能再輕的放下。
“下官參見公主。”陸遠走到堂前,對林初行了一個标準的跪拜禮。
林初看了一眼陸遠,擡起手,語氣幽幽,聲音婉轉的輕吐三個字。“起來吧。”
聽到“公主”兩字,一旁的周珏停止的比劃,剛才憤憤不平的臉上,頓時張着大嘴,一臉震驚,他調戲的居然是當朝最受寵,最惡毒的女人——林初。
“公主這是因何出宮,如有要事下官願為公主效犬馬之勞。”陸遠對一身宮女服,氣場強大的林初說道。
“要緊事但是沒有,就是想出宮走走,怎麼?我的行蹤還得給陸少卿報備?”林初問。
聽了這句話的陸遠,身體不由得抖了一下,額頭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公主自然想去哪就去哪,隻不過公主孤身在外,恐生危險,不如下官護送公主回宮,您看如何?”陸遠說着畢恭畢敬地站起身,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把這尊大佛趕緊送回宮裡。
“送我回去?也好,陸少卿有心了。”林初擡起手,輕輕拍了拍陸遠的肩膀。
“這位中書令家的公子一并帶上,他的舌頭被我不小心割掉了,我這心裡着實過意不去,請周公子跟我一同坐轎回去,我得好好道歉才行呢。”林初語氣輕柔,一臉誠懇的對着周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