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不溜秋:“去去去,哪輪得到你們獻殷情,我還排着隊呢。”
“你讓我們領個号,等幾天都行。”
“對對對,領号……”
……
客房裡,荇菜看向一身漆黑不請自來的人,好笑說:“你沒戴面具,已經嫁人?”
“在下不靠嫁人離開羽棄城,面具于我毫無意義。”
“名字?”荇菜頗有興趣問。
“赤烏。姑娘能引動青虞劍尊追殺,十方山寺出動千人和尚,山澤太子的黑甲衛追來,不是凡人。”赤烏自顧坐下,倒一杯水喝。他與城中的大多數黑羽族不同,沒有巴巴貼人的行為。
“當然不是凡人,我是修士。你找我不是來看我笑話吧?說吧,目的。”荇菜也大方落座,接過赤烏遞來的茶盞,毫不懷疑地一口喝幹。
赤烏對她生出絲欣賞:“姑娘是合歡宗人,行事作風卻頗有幾分武修豪情。我也有興趣聽聽姑娘是怎麼惹上這些人?”
“我也想知道,一身普通俠女裝扮得我是怎麼被你們認出合歡宗人?難道我腦門上刻‘合歡妖女’四字?”
“哈……咳,”赤烏重整面色,聲線平穩道,“姑娘久在山門,見的人還是太少。普通凡人不敢進入羽棄城,排除姑娘是凡人,就是修士。
其次,八大宗門的修士如姑娘這般用腳行走,以你的行路姿态,直接排除你是十方山寺的出家人。
拘纓國天淨宗擅長用符,出門在外多用仙鶴、符制飛行;
山澤青虞宗都是劍修,喜歡禦劍飛行,彰顯身份。
昆山國昆道宗的修士體型魁偉,多習鍛體術;羽民國天羽宗全是妖族。
逍遙宗人不是俗到城門背柴、手執釣竿,就是仙到不下高山。
還有……”
“等等,”荇菜舉手,“夠了。我發現你……似乎從羽棄城外來。若你常年居住羽棄城,不可能連我在城外用什麼趕路都知道。”
“姑娘聰明人。确實,從姑娘離開山澤,在西塔國邊境徘徊,我就跟姑娘一路,甚至看到……”赤烏的目光下垂,落在荇菜翹起的二郎腿腳踝,“黑羽族人的精魄。”
荇菜撇眸,放下腳。她揚下颚道:“我看在黑羽的面上聽你說明來意。”
赤烏含笑垂首:“姑娘精心保存黑羽族的精魄,對那位黑羽族的男子是真愛,我才找上門。姑娘覺得這幾波人裡誰會最先到這?”
荇菜注視赤烏,思量道:“三生道法尊,道生花。他是我見過最神出鬼沒的修士。”
她被禾詩逸一掌送出青虞宗,逃到水邊,下一秒就在道生花的小舟。這人也是最不好預測。
“好。”赤烏勾唇,露出一絲白色牙線。“我會引青虞宗的九陽劍尊入城,姑娘的作用是讓他們打起來。”
“哈?鹬蚌相争漁翁得利?這兩位是合體大能,若真打起來,說不定羽棄城就沒……了。”荇菜回過味,“你打得就是這個目的?”
“不錯。羽棄城的城牆有前任鳳尊設置的囚徒禁術,黑羽族最年長者的妖族也不過化神修為,破不開囚徒禁制。若是法尊道生花和九陽劍尊合力轟擊羽棄城的囚徒禁制,黑羽族将不再受困于城牆。”
明眸流轉,荇菜來回踱步,好笑道:“恐怕困住黑羽族得不是禁術,而是羽族鳳凰為尊的體制,這道城牆不過是形式。若是禁術可以阻止黑羽族離開,嫁人的黑羽族又怎麼出城?你又是怎麼出城?”
“姑娘洞若觀火,委實不簡單。我們的打算就是要毀掉這堵已經深入每位黑羽族人心裡的牆。隻有打破這堵牆,黑羽族才能真正走出去,而羽棄城的城牆隻是形式。”
荇菜學那麼多年曆史,當然明白他們的想法。
“你完全可以控制我,再讓道生花和九陽劍尊打起來,又同我說這麼明白做什麼?”
赤烏的眼神再次落在她的腳踝:“因為有一名黑羽族人曾經愛你,甘願剖體取丹,自割一角作為法器護你靈魂。”
荇菜:……
“黑羽族的精魄可以保護他們的靈魂不被邪惡術法入侵。宗門修士審人常用搜魂禁術、追魂術等,有此精魄護身,姑娘都不必擔心這些法術。”
荇菜一時無言,良久道:“為黑羽,我答應你。”
“姑娘大義,多謝姑娘。”赤烏單膝跪地,行禮道謝。這結果是他窺見城門交易不成後膽敢前來交涉的最好預期。
荇菜趕緊扶起他,答應完才知道這事不容易。若要道生花和九陽劍尊打起來,就得安撫道生花,而變态的情緒最難估測。
“你們沒有考慮從羽族鳳尊處下手解決問題嗎?”
“姑娘真信黎耀說的話?鳳尊隻是因為羽翼上沒有黑色而厭棄黑羽族嗎?”
“……不是嗎?”荇菜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