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程和已經很久沒夢見過當年那事了。
說是比噩夢更可怕也不為過,但的确沖破了他的道德底線,是他心裡揮之不去的坎。
生日會後,佟鹿知被迫搬回佟家,佟保寶禁止他與程和往來。
明明就住在一個小區裡偏偏不能相見,搞得兩人好像真是牛郎和織女一樣。
但這完全阻止不了兩隻逆反心态爆棚的大小孩。
程和不甘心,佟鹿知不悔改,兩個人的聯系變成了偷偷來往。
從那以後,佟鹿知再也沒提過表白的話,好像當時隻是小朋友醉酒的胡話。
偏偏那天喝醉的人,隻有程和一個。
兩人私下來往誰也沒告訴,小朋友上學放學有人跟着,家裡還要查他的通話記錄,可謂嚴防死守。加築起來的重重困難是阻礙勇士解救公主的荊棘,兩個人反而越戰越勇!
佟鹿知學會拿彈弓射樹果,打程和家的窗玻璃,程和也學會夜貓叫春,召喚佟鹿知現身。
這是隻屬于彼此約定好的事。
見面次數銳減,他們還玩起寫信這種古老且浪漫的東西。
“馬車很慢,書信很遠,一生隻夠愛一個人”,佟鹿知隻在程和一個人身上耗費如此心力。
兩人就這樣“地下黨接頭”了兩年時間,在佟鹿知十六歲的時候,他衆望所歸的分化成了一個Alpha。
以柏家的血統而言,哪怕隻是普通Alpha,他的信息素等級也比其他人高出許多。
程和很高興,還請小朋友在外面吃了頓大餐,慶祝他終于成為大人了。
但這對于佟鹿知來說,他根本高興不起來,甚至還是個噩夢!
因為程和也是Alpha。
就像高熙哥和柏晏川一樣,AA之間是永遠無法标記的。哪怕出現“拟态”也不可以,他們不能成為彼此的唯一,擁有命定性。
很不巧,佟鹿知崩潰的心态在這時候讓柏訪煙發現了端倪,順藤摸瓜事情敗露,也徹底杜絕了他與程和的所有交集。
程和的婚宴,佟鹿知從學校偷跑出來消失了整整一天。沒有誰能找到他,當然也不會有人特地去告訴程和這件事。
當佟鹿知敲開程和的房門,淚眼婆娑滿臉無助的望着對方,程和真心慌了,他不知道小孩到底出了什麼事。
程和想帶他到外面去,又怕小鹿子被兩口子發現再挨一場打,隻能轉頭拉着他,随便打開了一間客房。
今天的程和作為新郎官,至少被灌了一斤多的白酒,紅白混雜還能有理智思考問題,已經是他“久經沙場”曆練出來的。
房間裡有股濃郁的香氣,很甜,像是玫瑰花果醬的味道。
程和喝得上頭,腦門上已經起了密汗。他扯開領帶坐在沙發上,開了瓶礦泉水一口灌了一大半。
可稍作休息并沒有得到任何緩解,他反而頭昏眼花,意識也開始不太清晰。
常在花場裡混迹的程和瞬間感覺不太對,他已經意識到房間裡的香薰可能加了不太幹淨的東西。
他無意進的一間房,居然是某個狗東西設好的溫柔鄉,他們跑到别人準備一度春宵的房間裡了!
媽的該死!
怎麼在這種時候遇上這種事!
程和爬起來就想走,佟鹿知的狀态也開始不太對。
蓮花味道的信息素從他肩頭的腺體貼裡漏出來,裡面充滿了求偶的情緒。
瘋了!
Alpha之間天生敵對,哪怕再溫潤的信息素,也讓程和汗毛豎起情緒起伏,跟打了雞血似的亢奮。
一股股戰意從身體裡湧出,程和真恨不得強勢壓制讓對方立馬匍匐在地,與之鬥個不死不休!
可體内的欲念卻直往下腹竄,某種沖動完全止不住。熱氣泛起眼前一陣陣發黑,程和感覺整個人都在飄。
他想征服眼前的Alpha,不管用什麼方式。
全身都着了火一般,他快要爆炸了!
理智根本左右不了程和,他本能的伸手攬住佟鹿知脖子将人拉下來,将自己滿是酒氣的嘴湊了上去。
哪怕直到現在程和都沒想通,自己當時為什麼會主動去親那個小孩。
禁忌的滋味果然甜美。他知道眼前的人是佟鹿知,他知道對方是個Alpha,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對方信息素讓他渾身發疼,可他實在控制不住了。
等腦子讀條完能再次反應,兩人襯衣扣子已經全開了。他腰上的皮帶被抽出,從胸口到腹部上全是潤澤的水漬,佟鹿知壓住他雙手趴在他身上,正用朦胧的目光望着他。
視線對上,一個是驟然醒悟後的驚恐,一個求而不得下的癡迷,事情早已脫離兩人的掌控。
佟鹿知的力氣大得驚人,程和根本掙不開被欲念沖昏腦袋的Alpha。
他的身體特别重、特别疲,上方的人身上好涼快,好舒服,摸過皮膚像是将手放在蓮花池裡,他甚至沖動的按住對方的腦袋,似乎想要沉入這片蓮香之中!
不,不對!我他媽在幹什麼!
程和這時候陡然意識到自己心态太不正常了。
“小鹿子,起來!别……他媽的!佟……鹿知!”
無論掙紮都無濟于事,他隻能咬着牙抓起床上的枕頭朝人砸上去。
佟鹿知挨了一下鼻子出血了,耳朵裡一陣耳鳴,這才迫使停下動作。
佟鹿知直起身居高臨下望着程和,像是野獸在打量自己的獵物。
你根本不知道這人在想什麼,眼神特别可怕。
這一刻,程和甚至覺得對方是想殺了他!
這家夥提着刀去找他爹柏訪煙算賬的事,就像塵封的曆史記憶再度開啟。
時間太過久遠,程和差點忘記某人天生就帶有斑紋,壓根就不是什麼溫順的家貓!
彎腰從地上撈回的衣服,佟鹿知似乎在褲兜裡摸什麼。
醉酒、迷香,外加信息素的壓制,程和身上脫力的厲害,壓根爬不起來。
他攥着床單摳着床頭,真覺得自己是個癱瘓的殘廢。
浪迹花叢這麼多年,今天終于陰溝裡翻船,程和這輩子就沒這麼狼狽過!
佟鹿知好像找到了一個小瓶子,程和看到對方仰頭毫不猶豫吞了下去。
心跳提到嗓子眼,他莫名開始害怕。
這家夥吃得不像糖,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恐懼的掃了一眼周圍,他居然沒地方可以躲。
艹,這家夥今晚上怕是要把他搞死哦!
佟鹿知撲了上來再次咬開他的唇,程和感覺嘴裡有股甜苦的味道,這家夥剛才似乎真在吃小藍丸!
程和指甲将掌心掐出血才能換取些許清醒,可佟鹿知不行了。
他在吻他,他在啃他的脖子,他的手還握在自己的軟肋上下滑動。
程和背脊微躬退也沒地兒退,渾身發顫,考珀液比尿還吓人,根本止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