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程和都非常忙。
不但要處理公司之前啟動的影視劇項目,還要忙着對接才拿下的生态示範項目。那是今年省内的重點文娛基礎建設工程,馬虎不得。
國内外的生意程氏集團都在做,可程和名下隻是子公司。之前沒有接過這麼大體量的業務,而集團總公司那邊問題很多,賺錢的子公司被二叔把持,就因為這個公司是挂在程和名下,這才得以保全公司現在的基本運營。
錢被程征泊揣了腰包,集團債務卻得父親程宏朗來扛。
特别是裡面負債最大的程氏重工,需要新鮮血液也就是運行資金才能盤活。
虧空的子公司是不能自己宣布破産,隻能總公司承擔它的債務,子公司才可以單獨清算。
壯士斷腕是必須的,但父親這位法人頭上的債就會更多。
所以外界說他們程氏要破産了不是空穴來風,他們真的維持的很艱難。
程和現在都懷疑,父親的出事并不是一場巧合。
當天父親明明跟他說要“破而後立”,正式與二叔開戰一争高下,結果轉頭就出事了。
程和被戰隊的事耽擱了,不然他也該在那輛出事的車上。
說到這,肇事逃逸的司機杜泉已經被抓獲了。
但人家是投案自首的,直說是因為太害怕慌不擇路才跑的。
等醒悟之後,趕緊到公安機關承認錯誤、主動自首,還表示願意承擔傷者全部的醫藥費,誤工費等損失,而車禍也有保險公司賠付,你根本挑不出理。
警方懷疑他是酒駕,畢竟車上是有酒味的。可距離事發已經過去三天,血液根本測不出來。
他還找了律師寫了保證書,交了2000塊罰款,關了五天人出去了。
說白了,對方隻是一個小喽啰,可能連程征泊的面都沒見過,聽都沒聽過這個名字,程和根本無從查起。
程和天天忙着搞正事,這些隻能交給彭城臨去辦。
彭城臨倒是派了人盯着,但上家不與杜泉接觸,他也沒辦法。
程宏朗本來已經準備手術了,可突然情況又開始惡化。病情反反複複幾次,一直沒能熬到手術的成熟條件,倒是把他們這些陪護的人搞的心力交瘁。
程和每天很晚回家,但隻要他一擡頭就能看到屋子裡,亮起的那盞等候他的燈光。
程和安心又愧疚。
其實這些日子程和也有意讓自己忙得很晚,就是為了避開與佟鹿知單獨相處的機會。
哪怕不想承認,程和也察覺到自己心态的改變。他意識到自己對于這家夥感覺開始不一樣了。
佟鹿知每天的話并不多,可見到程和時候總是笑呵呵的,噓寒問暖,如一隻黏人的小貓咪。
程和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也越發的内疚,當初送奶茶去戰隊的心情又出現了。
小朋友早說過他不回家自己就睡不着,可他……
程和實在忍不住,伸手将佟鹿知攬過懷裡抱了抱,聲音幾近哽咽。“對不起小鹿子,都是我不好。”
佟鹿知搖搖頭,反而還安慰起程和。
“叔叔在忙自己的事,我都懂,沒關系的。”
可真的沒關系嗎?
擁着程和的手臂在收緊,佟鹿知一雙狹長的眼睛挂着貪戀的笑。
程和沒時間去管那個肇事司機,殊不知他居然避開彭城臨的耳目,人準備逃往國外了。
可杜泉剛到機場就被人抓回來,敲暈後拖上了車。
等再次醒來,杜泉嘴被堵了腦袋還被罩了塊黑布,不知道被關在什麼地方。
過了好半天才有人搭理,解開頭套後他看到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
那人坐在對面的沙發上,身後跟了一群人。一個個紋花臂大肌肉,看起來非常不好惹。
“面具男”身旁的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微微彎腰,恭敬的在跟對方介紹杜泉的情況。
聽後,“面具男”敲了敲桌子,讓對方腦子清醒點。
他語氣瘆人的喊了聲杜泉的名字,直說想知道對方“雇兇”的全部細節!
杜泉自然不敢說,隻道自己不是故意酒駕,并願意再多給對方些錢補償。
誰知對方聽後竟笑出聲,敲着桌子的手指停了下來。
“我可沒說……是你開車撞人那次。”
杜泉瞬間面色一變,自知失言不敢再開口。
可話頭已經被撬開了一個口,又怎是裝傻充愣能夠隐藏的?
一個手機被推到他面前,示意杜泉好生看看。
杜泉本就跪在茶桌前,隻能狼狽的膝行兩步靠過來。
視頻裡的畫面一直在晃,杜泉隔了幾秒才看清,那是一個視頻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