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氏有專門的情報網,程和隻聽說沒打過交道,對其知之不詳。
現在看來真有幾分本事,他藏的這麼深都被發現了,難免沒有其他人察覺。
程和不由心想,說不定他二叔一開始就知道自己這個私生子有問題?
祁君澤背後的人或許多不勝數,但這人又是哪邊的?
說起來,這兩年父親察覺集團出現狀況,一直沒找到問題所在。
祖父死後,二叔動作越來越大,父親不得不懷疑其動機。
醉酒後,父親無意跟程和說起二叔有個私生子,自己這才輾轉許久私下找到對方。
祁君澤被老爺子藏在國外,甚至一直派有專人看管,似乎防着父子二人接觸。
程和安排過去的親信觀察了祁君澤很久發現,這家夥其實早知道自己是誰的兒子。
他可恥私生子的身份,還痛恨程家讓他們母子分别多年。
祁君澤不是祁夢那個戀愛腦,三觀非常正。不但覺得渣爹可恥,還挺同情張婉玄。
好好一個白富美卻是個瞎眼的,一顆心拴在這樣的人身上。
程和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他向對方施以援手,幫助祁君澤逃離了困境。
一個想複仇,一個想利用,一拍即合很快達成了交易,而中間人就是曲鴻博。
但在葬禮上,程和以為這家夥脫離了自己的掌控,真為了二叔的錢财倒戈,要認回這個失散多年的爹。
因為從本質上來講,祁君澤和程征泊沒有仇。對方不但對他很好,還想把家産給他。
程和棋差一着,活該被算計。可他沒想到,這人居然一直握在佟鹿知手中。
一支煙抽完,程和将煙蒂按滅在煙灰缸裡。
他再問,“你是怎麼跟祁君澤聯系上的?”
用錢?能給多少?比程氏集團還有誘惑力?
程和不信,他不知道自己手段差在哪了,怎麼會輸給比他小那麼多的家夥。
佟鹿知自然有問必答。
“你給的他好處不少,但我能給他拒絕不了的東西:他真正的親人。”
祁夢是死了,但他還有個弟弟。
按輩分算,祁君澤要叫一聲“舅舅”。
祁夢當年不明不白和程征泊在一起,一跟那麼多年還懷上了孩子。
祁家書香門第,哪裡容許這種事發生。勸說不聽幹脆直接不認這個Omega,直接将人逐出家門。
那些年,舅舅一直跟祁夢有所聯系,時不時還要在經濟上支持一二。
祁夢繃着白月光的人設,說是與程征泊交往,咬牙将兩人經濟分開。程征泊是送了不少東西過去,可到底不能全都換錢,祁夢常常手頭十分拮據。
祁夢與他這個弟弟十分要好,後來因為孩子丢了還幫忙到處找過。
可祁夢去世之後,他對程家恨之入骨,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的人輾轉幾番終于聯系上對方,攻略之後成為我的說客。我用祁夢和那人的關系作為誘餌,讓祁君澤先見了個面,之後的事就十分順利了。”
程和聽到佟鹿知說服祁君澤舅舅的時候,就知道佟鹿知已經赢了。
祁君澤最痛恨親情,但同時那也是捆綁他最好的利器。
羁絆,才是最蠶食信念的東西。
程和以為自己說服了祁君澤合作,祁君澤也在配合他。但實際上祁君澤的合作對象從來不是程和,從一開始就是佟鹿知。
這步棋是程和失利了,他此刻甚至還有幾分慶幸佟鹿知是站在他這邊的。
佟鹿知說出他得到的結論。“葬禮上宣布的那份遺囑是假的。”
程和就算不看,也知道遺囑是假的。
以他二叔的脾氣,遺囑要是有利早按捺不住,怎麼還會等到那時候?
“裡面寫的那麼詳細,老爺子都不清楚的東西,居然還一條條寫在遺囑裡,糊弄鬼呢!律師也是被他買通,兩邊蛇鼠一窩拿這種事來作假,我看二叔真的是想錢想瘋了!”
“說的對,遺囑肯定不在他的手上,隻是還藏在什麼地方沒被找到罷了。不過,叔叔一定不知道程征泊這麼做的原因吧?”
見程和願意跟他溝通,佟鹿知像是受到了鼓勵,獻寶似的抛出了一個餌。
這是他回國前查到的第一件重要之事。
“原因?”
程和難得擡頭看了人一眼,這點他有點意外。
上輩子意外被害,程和自始至終覺得是自己争權失敗,是他們父子技不如人。
難道不是這些年二叔早有預謀,一舉殲滅?
佟鹿知将自己藏沙發下的一個紙袋打開,把資料遞給程和。
“去年初,程征泊在拉斯維加斯遇到個歐洲人。對方包裝的很好,看起來是個優雅的貴族,華爾街的上流人士。他與對方交談下來居然一見如故,在拉斯維加斯的幾天行程都是對方招待的。
準備離開拉斯維加斯前,對方随口談起一筆業務,緬撾的一個再生能源項目。整個項目盤子拉的非常大,總投資超5000億英鎊。不但有程征泊耳熟能詳的投資人,還有不少金融圈操盤大亨。
對方表示業務很賺錢,想邀請程征泊過實地幫他看看,那人打算也投一筆。程征泊一聽是這樣好事,瞞着國内的人就去了。一看心也跟着動了,死皮賴臉要跟一筆,就這樣上船了。
錢是一筆筆投進去不說,程征泊還不滿,把整個身家都要掏空了。他滿以為自己能賺個缽滿盆滿,但他不知道這其實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