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就抱上去了……
卓煙橋抖了抖肩膀,使背上的吉他存在感更強烈。
“你,才起來?”卓煙橋問。
南鵲喉嚨還是幹幹的,小心地清了清嗓子,抓了抓翹起來的頭發,“其實我早就醒了。”
“哦,這樣。”
真的是好不誠實的一個人。
南鵲揉了揉眼睛,随口一問:“你沒課嗎?”
這句話惹得卓煙橋不高興了,“是覺得我太閑了?”
其實說起來,他原本的确是蠻清閑的,可現在沒事找事做,莫名其妙的忙,一想到還要抽時間去節目現場就煩躁的很。
他看着臉上還帶着倦怠的南鵲,這到底是為了誰啊。
可他現在又多了一個不得不去的理由。
“我不是那個意思。”
卓煙橋坐了下來,把吉他挪到身前,目光認真起來,一種突如其來的魅力籠罩他的全身。
對于一個畫家來說,栓住他的是畫筆,如果你暗戀的人是一個鐘愛畫畫的人的話,那麼就偷走他的畫筆,在暗處靜靜地看他尋找,直到焦頭爛額近乎崩潰之時,再輕飄飄地出現,輕描淡寫的攤開手心。
“這是你的筆嗎?”
那一刻,他視你如生命。
但你清楚,是神明終于低頭看你。
對于一個樂手更是如此了。他手上的樂器從不熟悉到融為一體,成為朋友,親人甚至情人的角色。
畢竟,它永遠不會背叛。
這種感情會随着時間的延續越來越深。
所以,當他願意帶着自己最珍愛的樂器出現在你的面前,那也代表着他對你極大的信任。
即使上了大學兩年多,卓煙橋也從來沒有在學校這種場合拿出吉他來,他的室友也更不會想到他是這個方面的高手。
南鵲隻看了一眼,就認出這把吉他和幾年前的那把一樣,在卓煙橋的手裡會發光。
卓煙橋低頭,随意的波動琴弦,試了試音,他很滿意。
他的手指本就修長,天生生了雙撥弄琴弦的手,所以無論是他拉纏細細的琴弦還是輕輕地按壓黑白琴鍵,種種畫面都極具美感。
卓煙橋擡眼瞧見了南鵲的表情,他無聲的斂住笑意,繼而彎曲手指,彈奏出幾節完整的音符,卻突然幾根手指一合,一聲沉悶的雜音,戛然而止。
“聽夠沒?”他問。
南鵲眼裡波光一蕩,恍然過來,“沒,嗯……”
嘴比腦子快,越說越丢臉,索性把嘴緊緊閉上。
卓煙橋隻是笑。
“我這幾天會很忙,沒辦法回來,”他拍了拍吉他,以示他的心愛,“這個東西放在你這替我保管幾天,成嗎?”
“為什麼不找……”
南鵲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卓煙橋堵住,“是不行嗎?”
南鵲明白,這場嘴仗他是赢不了的。
卓煙橋看着南鵲的眼神,自知勝利,“那就麻煩你了,可得替我好好保管。”
其實帶樂器去現場無可厚非,且會是一個非常亮眼的加分項。
舍不得是一個方面,更覺得沒必要。
所以卓煙橋隻說去幾天,了解一下大概流程,不落得個在台上尴尬的局面。他私下了解過這種綜藝,基本都是淘汰機制,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晰,大概率第一輪就被淘汰了,草草下場。
和他的預期想法一樣。
“好的。”南鵲回答,就再沒了話。
兩人都緘默着,卓煙橋抱着吉他,露骨的眼光在南鵲臉上回旋,好一會兒,他才停止這場視覺戰争。
“走了,”卓煙橋動作輕柔的把吉他放到一邊,音量變得好小,“為什麼不問問我去幹嘛……算了。”
“你要去幹嘛?”
卓煙橋肉眼可見的愣了一下,“就不告訴你。”
南鵲:“……”
“記得留意手機。”帶上門前卓煙橋留下這一句話。
-
“顔老師好。”
“顔老師好,辛苦辛苦。”
見到的人無不點頭哈腰,态度恭敬,這個他們口中的“老師”,不過是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男人。
顔以良禮貌回應每一個問好,在這個年紀,獲得流量和實力的雙重認證,不能不讓人佩服和羨慕。
他也是《星河舞台》的嘉賓之一,是收視率的一個保障,在此之前,他剛剛結束《海邊流光》電影的殺青,便馬不蹄停的奔赴下一個場地。
按他自己的話來說,唱歌是他的一個遺憾,可惜唱歌方面天分不夠,是個被演戲耽誤的歌手。
所以當他看到這個綜藝的内容後,二話不說就立馬接下了。
終于到了無人的地方,顔以良歎了口氣,作為公衆人物,得時刻注意表情管理,是一件疲乏且麻木的痛苦事。
廊道狹窄,兩個成年男人并排走都很有壓力。
卓煙橋也不知道怎麼就走到這了,手機上的地址隻是大概坐标,進來了就是一團漿糊了。
逮到個人便問,
“你好,請問文演中心6号在哪裡啊?”
“哦,順着這個走廊往前走,左拐就到了。”顔以良剛剛就是從那來的。
“謝謝。”
“等一下。”
“怎麼了?”
兩個人這才完整打了個照面。
也許是因為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多年的緣故,顔以良練成了過目不忘的本事,哪怕是夜晚的匆匆一瞥,也是這個人的聲音讓他分外熟悉。
看清了,還真是,畢竟對方的外貌也是足以讓人留下印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