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知道南鵲盯着自己的眼神有點奇怪,眉眼微皺,他不敢斷定那是不是心疼。
“我拿吧。”南鵲背着吉他,卓煙橋過去想要扯下帶子。
“不用,”南鵲止住了他的動作,“你應該早點打電話給我。”
“我,我怕麻煩你。”卓煙橋矯情起來了,聲音都夾了起來。
“好傻,”南鵲用袖子拂去卓煙橋臉上的汗,“怎麼熱成這樣?”
卓煙橋偏過臉,雖然這樣的接觸讓他很開心,可是汗并不是什麼幹淨的東西。
現在的他看起來一定很狼狽,一點也不帥氣。
可下一秒,他就強迫與南鵲對視,南鵲強硬地掰過他的臉,“幹嘛?現在隻能聽我的。”
南鵲的臉色有點兇,但卓煙橋卻微微紅了臉。
是的,他好喜歡。
一邊的小姑娘就這樣自然的被忽視了,倒也止住了哭泣,默默看着兩個好看的哥哥略帶暧昧的舉動。
倒是卓煙橋先反應過來,才想起來叫南鵲過來的目的,身體一個抖機靈。
“曉圓
“……”
小姑娘重新獲得了注意,嘴一癟,卓煙橋知道這是什麼信号,一個箭步沖了過去,蹲下,預判她的預判,“别哭别哭,帶你找哥哥,一定給你找到哥哥。”
變得更狼狽了,且不起絲毫作用。
身側一陣風,南鵲蹲了下來,他細細地擦去女孩臉上一道道淚痕,出口的聲音是江畔晚風的溫柔。
醫院的一面之緣,他并沒有忘記。
“不哭不哭,相信哥哥好嗎?再給哥哥一點時間好嗎?哥哥一定給你找到。”南鵲将小女孩摟入懷裡,抱了起來,一下一下輕拍着背。
漸漸地,哭聲止住了,小女孩似乎也是累了,趴在了南鵲肩上。
就是這麼輕而易舉,卻是讓卓煙橋忙的滿頭大汗也起不了什麼成效。
卓煙橋有理由懷疑,南鵲身上是有什麼魔力嗎?上到他這樣二十多歲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小到五六歲的小毛孩,被他幾句話就收拾的服服帖帖。
真是奇怪,有些人身上好像就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磁場,本能吸引,隻要他說的話,都覺得是對的。
南鵲抱着謝曉圓去了附近的大商場,“去買瓶水吧,哭的都要脫水了。”
“哦,好。”卓煙橋馬不停蹄。
“别忘了也給你自己買。”
南鵲坐在長椅上,小女孩溫順的靠在他懷裡,卓煙橋不知道這個詞準不準确,但他确确實實在一個男人身上感受到了母性光輝。
“沒有他的聯系方式嗎?”南鵲問。
“有,但打過去關機,她說她哥哥手機壞了。”卓煙橋如實回答。
南鵲搖頭,果斷pass,“不可能,他很在意他妹,要是真出了事打不通電話怎麼辦,修也得修好,不可能就這麼放任着。”一個優秀哥哥不可能想不到這點。
“你的意思是?”
“我來打,”南鵲掏出手機,“報一下号碼。”
卓煙橋照做。
按下撥号鍵,等了一會,是打通的信号,一聲疑惑的“喂”。
“你是謝曉年嗎?你妹妹謝曉圓走丢了,在我們這裡,有時間過來一下嗎?”南鵲把手機挪到謝曉圓嘴邊,“喊哥哥。”
“哥哥!你在哪?”
“曉圓?你不是在學校嗎?”電話那頭的謝曉年明顯很着急。
“你不要着急,你妹妹很安全,放心好了,你慢慢來,不用急,你看你在哪裡會合方便,我們去那等你,我們時間很多,以你為主。”
“好好好……”
“行,保持聯系。”
電話挂斷,南鵲還捏了捏謝曉圓的臉蛋,溫柔的笑,“要見到哥哥了,開不開心?”
剛剛還皺巴巴的笑臉瞬間綻開來了,親昵的摟了摟南鵲的脖子。
“你得好好謝謝那位哥哥,知道嗎?不是他,就沒這麼容易了,是不是啊?”一大一小齊刷刷的把目光轉向了還在狀況外的卓煙橋。
手裡捏着粉色書包,肩上背着吉他包,整個人看起來一種非常奇特的打扮。
“謝謝哥哥。”謝曉圓倒是聽話的接收了指令。
卓煙橋嘴角抽搐了幾下,笑也不像笑,哭也不是哭,表情很是奇怪,就很擰巴。
他在這裡倒顯得有些多餘。
“你在這裡坐會好嗎?我去和那位哥哥說幾句話,一會咱就出發。”南鵲摸了摸謝曉圓的頭發。
謝曉圓乖巧點頭。
卓煙橋還在神遊,直到胳膊抖了一下,南鵲抽走了他手上的書包。
“很累吧。”
卓煙橋搖頭,“還好,不累。”
他喜歡南鵲的遊刃有餘,面對一切的從容,所以的難題在他面前如同虛幻的泡泡一戳就破。
可是南鵲,你在面對自己時也可以做的如此的輕松自在嗎?
他那麼強大,又那麼脆弱。
蓦地,他轉頭遞給南鵲一個眼神,看不清那裡面包含的含義,連卓煙橋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再次扭頭看向荒蕪,那引以為傲的美麗的雙眼被殘忍的剝奪了一切光澤,隻剩下空洞的軀殼。
“南鵲,沒有你,我該怎麼辦呢?”
南鵲腳尖轉動,挪了兩步,輕輕靠在了他的肩頭。
“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