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以良的話有些觸動卓煙橋,現在的他都不得不注意平時的言行舉止,如今的生活給他一種時常被監視的感覺,這種體會令人非常不适,他不過是個創作歌手,不應該受到如此多的關注,看來得找機會更加坐實這個身份,而不是偶像。
如果真到那時,他還是會想要公開。
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南鵲是他的戀人,讓全世界知道他們天生一對,知道他的戀人是個多麼完美的人。
他才是那個沒有安全感的人,到那個時候,他會有自信把戀人保護的很好,隻要南鵲信任他。
明明沒分開多久,他又開始想念了。
卓煙橋靠在椅子上,扭頭看,書房門是敞開的,也就是南鵲的畫室,鼻尖纏繞一股淡淡的紙木顔料香。
畫室的主人不在,可以進去嗎?
還在思忖着,腳步已經很誠實的邁進去了,卓煙橋閉上眼,這裡滿是南鵲的氣息,仿佛南鵲就坐在這裡,修長的手指捏着畫筆,看到他看,淡然一笑。
他還記得那天,南鵲和謝曉年在這裡談笑甚歡的模樣,即使現在想起來,他都還有些小嫉妒,南鵲從不主動給他看這些。
畫闆上是還未作完的畫,但能看出來是一個貌美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南鵲的模樣與畫闆的女人有些相似。
架子上擺放的全是南鵲的畫作,藤蔓綠植纏繞,增添生機。
書架左側厚厚一疊畫紙,卓煙橋過去捏起第一張,瞳孔地震了一下,表情漸漸舒緩下來。
畫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
不止一張,兩張,三張,四張,五張……微笑的他,生氣的他,難過的他,坐着的他,睡着的他,思考的他,歪頭的他。
全都是南鵲想象中的他。
作者總習慣在自己的作品扉頁上留下署名日期,那些日子是他們分開的,不曾連結的那些年。
——
卓煙橋來到了謝曉年的學校,到時候再一起接妹妹,也給他們在學校附近租了個房子,總歸方便些,這是卓煙橋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勸成功的。
等放學的時間,卓煙橋點開手機,中午發的那條信息依舊沒有被回複。
看來真的很忙啊,還是不發信息打擾了。
老遠就看到謝曉年出來了,卓煙橋努力揮手,謝曉年蔫蔫的朝他走來,一副被知識蹂躏的樣子。
“這裡,”卓煙橋搭上謝曉年的肩膀,“在學校感覺怎麼樣?”
謝曉年搖搖頭,實話實說,“不怎麼樣,我并不覺得這個學對我來說很有必要上,我聽不懂。”謝曉年很能适應新環境,但是這個适應度在學習這方面完全沒有體現出來,上帝拿走了他的學習天賦。
“很正常。”卓煙橋笑了笑,這個回答他毫不意外。
“所以是非上不可嗎?”
“你妹妹覺得怎麼樣?”
“她感覺好極了,适應的很快,”謝曉年說到曉圓臉色不自覺的溫柔,“一回來就跟我今天發生了什麼什麼,交到了好多好多好朋友,嘴巴叭叭個不停。”
“那真好,你去念書也很好。”
“……”一點也不好。
“或許你的妹妹也會問,哥哥今天在學校幹嘛了呀?”
謝曉年心裡“咯噔”一下,扭頭看了卓煙橋一眼,又低下頭來。
“如果你實在沒有學習的機會,那就是另外的活法,那既然當下有進入學校機會,那就把握住順其自然吧,即便它讓你感覺并不太妙。”
“我是覺得你現在沒必要提早進入社會,去吃那些苦,能吃苦不等于必須吃苦,有些苦沒必要吃,你再試試看呢,沒準你會覺得還不錯。”
卓煙橋停下腳步,“現在你可以不用有壓力的學習,你大可不必對我搞到内疚,我願意幫你也有我自己的考慮。我希望你有這段經曆,無論你感覺好還是壞,這一定會成為你的一種談資,我不希望你去缺少一段大衆的經曆。”
“哎呀,我不想說這麼多的,總之一句話,在學校裡繼續好好适應适應,你想去做兼職我也不會攔着你,别太累就好了。”
謝曉年抿了抿嘴,不再執着于這個話題,“南鵲哥沒一起來嗎?”
“他有點事,晚上應該能肩上,明天周六,今晚都去我那,明天帶你們一起去現場看看。”
“曉圓肯定得高興壞了。”
“那我可得努力努力。”卓煙橋說。
“你和南鵲哥關系很好吧?”謝曉年低頭走着路,突然問。
卓煙橋沒立即回答,而是反問,“你是這麼覺得的嗎?”
謝曉年笃定地點頭,“他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
“是嗎?”卓煙橋有些訝異。
“感覺你們關系很好很好的那種。”這是謝曉年絞盡腦汁能想到的形容詞。
卓煙橋淺淺的笑了,帶着點自信味道,“關系比你的很好很好還要更好。”
正沉浸着,兜裡傳來鈴聲,直覺告訴他一定是南鵲,他的直覺沒有錯,歡喜的接起,清朗的聲音,“南鵲,你忙完了嗎?我去接你。”
電話那頭一聲淡淡的呼吸。
“卓煙橋,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