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的正門面朝東方,大門寬闊,設有側門,進府之後是待客的正廳和東西兩别院,形成一個長方形,長方形中間是中式的庭院,栽有花草樹木,有一條死水河,河上架一座小橋,現在庭院裡擺了許多桌宴席,客人們正觥籌交錯,甚至見到了周連山和焚城還起身作揖。
走過二進門是不太規則的形狀,住人的地方較少,反倒是亭台樓閣圍繞着一個小湖交錯着分布的很多,看起來不像是明清時期方方正正的四合院式三進式院落,更像是蘇州園林的樣子。
三進門分布在不規則圓形的内院的東北側,是圓形的拱門,進去之後是長長的回廊,回廊将住房連接了起來,仆婦指引着二人穿過這雕花長廊,便見單獨一座小樓矗立,裝束富麗堂皇之中不失清雅,可見是公主“出嫁”之前的閨房。
周連山一邊走一邊觀察公主府的環境,餘光瞥見兩位仆婦的行動幾乎如同複制黏貼一般極度統一,而邁步通過門檻、樓梯等有上下高低差的地方時動作卻不由自主頓住,好像行動不大方便似的。
……未必是真人。
周連山用眼神示意焚城去看,卻見後者始終将目光停在自己身上。
周連山撞進那雙眼睛,有些不适地皺起眉,終于還是沒忍住問焚城:“……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仆婦們還在一闆一眼往前走,焚城移開目光,随意望向邊上一叢美人蕉,語氣淡淡:“是嗎。我不記得了。”
周連山本能覺得焚城心情好像不大好,不過此刻兩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周連山便強行壓下了心中的疑惑。
他有心想去小樓裡看看,可瞧見仆婦們行色匆匆,又想到古時候成親有“吉時”一說,也就把這件事延後了。
繞過這座小樓,是一組建築,呈回字形設計,門口挂着“明瑟軒”的牌匾,其精緻程度和規模别說是作為公主府的一部分了,就是拿出來單做一個院子也很像樣。
這裡張燈結彩比别處更甚,紅燈籠和紅色綢幔挂的到處都是,這小院落的正房裡門大開着,走進了才發現裡面放着兩口棺材,還擺了一桌好酒好菜。
看來,這就是公主和驸馬的“新房”了。
兩位仆婦站定,作出一副讓兩人入内的姿勢。
院内鋪着五隻紅綢子袋子,其上用紅綢系着彩球裝飾,周連山正覺得不解,便有一個年紀稍長的婦人蹲下身将末尾的袋子拾起放在最前端,如此反複直到最前面的袋子放到最後,而後唱和起來:“新娘踩過,傳宗接代。”
而那位新娘,貴為公主,屍首冷透,不知要傳什麼宗接什麼代。
周連山忽然打心裡不高興起來,仿佛自己真成了那女嬰的父親,瞧見這場婚禮還在作踐自己的女兒,隐隐要發怒似的。
走過鋪陳着袋子的院落,便進入了新房,隻見那兩個棺材按“男左女右”放置在新床上,方才那喜娘想必是個“福壽雙全”的婦人,便由她拿一根秤杆,輕輕敲擊公主頭部,而後挑去女嬰面上遮蓋的蓋頭篷,口中念念有詞稱“稱心如意”。
不知是不是周連山的錯覺,他總覺得進了這新房以後格外陰冷,不知是不是為了保存屍身在這裡采取了什麼措施。
而後,另一位婦人上前将周連山與焚城請上上座,稱請新郎新娘向長輩行“拜見禮”。
棺材裡兩具屍體冷森森,周連山與焚城兩個活人坐在座上,場面一時顯得有些詭異。
周連山正在想這要如何拜見,卻見整個屋子内龍鳳花燭倏然亮起,外面天色一黑,燈影憧憧之下,紅紗幔下赫然坐着兩個年輕男女。
兩具屍體,站了起來!
殷初與衆人分散行動,在走到後院時,同樣遇到來尋找他的仆婦,将他帶到了前院待客。
他臉色于是不大好看。
與其他人不同,殷初來到這裡是為了尋找一件傳說中即将出世的甲級道具。
新城中的道具分為甲乙丙丁戊五個等級,以甲級最為稀有。而在新城最著名的消息集散中心百曉閣中,他花重金打聽到了關于道具出世的信息。
花去了将近十萬積分,殷初得到的卻隻有五個字:公主的嫁妝。
在最近開放的密室中,隻有微恐級的密室《平原懿公主》還算與這個指向性模糊的消息相匹配。
因此,在随意應付了自己作為甄黃繼承人的差事之後,殷初就找機會擺脫了仆婦的監視,繞到了三進門以後。
就在周連山與焚城兩人前腳踏進明瑟軒的同時,殷初後腳就進入了公主府獨立的小樓。
殷初謹慎邁過門檻,開始在公主的嫁妝中翻找。
如殷初所料,公主的嫁妝極其豐厚。從嬰孩時期的用具到長至成人的衣物數百套,以及钗環脂粉、金玉禮器、珠寶錢帛,整整數十箱,堪稱富貴無雙。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連公主長大後要用的裝束之物都已經設想到了,卻沒想到金尊玉貴的小孩子死在了周歲之前。
殷初有心想使用自己的感知類特質去感應嫁妝中是否有攜帶異常能量的物品,卻聽見身後傳來幽幽的人聲。
“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