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向師尊請示了魇鬼的事,便準備啟程出發了。
看着在屋内忙地焦頭爛額的師尊,江雲池歎了口氣。
她們還一同去了書房,但有關玄羽的記載,無非是些人盡皆知的事情,以及一些泛泛之詞,除此之外,就是贊頌,贊頌,贊頌。
他們難道就不好奇玄羽的身世嗎?
“收入在古籍裡的文字大多寬泛,說不定民間會有不少流傳下來的記載。”溫燭安慰她道,“正好,此次去往洛西,我們在沿途中可以多留意。”
江雲池有氣無力地靠在溫燭的一條手臂上,軟趴趴地跟着她的腳步,任由手上的包裹垂落。
“可能吧...”但同時,口口相傳的“傳說”不免會參雜許多失真的信息。
“沿途?”江雲池疑惑道,“師姐,我們還是盡快過去吧,你帶着我禦劍就是。”
溫燭卻是搖了搖頭:“我們走水路。”
“水路?”她反應過來,近來頻發的水患也很蹊跷,照淩雲的猜測,極有可能與魇鬼一事有所關聯,正好沿河勘探一番。
“小池!”
江雲池聞聲回過頭:“曉曉?”
溫曉身上亦然背着個鼓鼓囊囊的包裹,她急忙忙追了上來,遲疑着開了口:“師姐,我...我可以同你們一起去嗎?”
江雲池和溫燭對視了一眼,卻是拿不定主意。
“曉曉...”江雲池調侃道,“你該不會是為了躲過試煉吧。”
溫曉沒有回答,隻是小心翼翼重複道:“可以嗎?”
“曉曉。”溫燭鄭重道,“我們這次去的地方,可能會很危險,會出現很多意料不到的情況。”
溫曉正了正神色:“師姐,我要跟你們去。”
“那好。”
江雲池心下一驚,藏在袖下的手暗中掐了掐溫燭,狀若無意地看向她。
溫燭不會不知道,這就意味着,為了應對那些可能出現的“意料不到”的情況,江雲池就應該将自己的一切告訴溫曉。可問題是,自己原本打算等一切明了了再開口,這下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是好。再加上...
再加上,不知為何,她有些害怕再讓溫曉她們知道自己如今的境遇。
可溫燭卻像是沒注意到她那般,自顧自地繼續往前走。
她徐徐跟在兩人側後方,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她們的談話。
“淩雲當真什麼妖物的蹤迹都沒有找到?”溫曉有些訝異,“那赤陽堂呢?洛西與赤陽堂鄰近,赤陽堂那邊也沒有線索嗎?”
溫燭否定道:“的确很不尋常。”
溫曉移開目光,像是有些欲言又止,艱難道:“那會不會,是魔修在暗中作祟。”
“為何這麼想?”江雲池有些意外。若不是淩雲的一無所獲和那個夢境,夢魇與災害是妖作惡的最常見的方式,就連她聽了淩雲的叙述之後,也未曾懷疑。
“我聽溫昊說,魔修的勢力似乎在擴大,最近也猖狂得很。”溫曉連忙道,“再加上,其實遊曆期間,我遇見了不少僞裝成宗門弟子的散修。當時沒覺得不對勁,這才反應過來...”
說話間,前方駛來一驢車,車上滿滿當當載着許多人,大多風塵仆仆,看上去疲憊不堪,想來是從洛西逃難來的。
“幾位姑娘。”趕驢的人攔下了她們,“這離都甯還有多遠啊?”
言語中夾雜了口音。也似乎是這個原因,他的将語速放得很慢,倒顯得愈發無助迷惘了。
“再往前一裡就是,前邊有個岔口,往南是都甯,往北是碧霞。”溫燭答道。
那人連連道好。
“諸位可是從洛西來的?”溫燭問道,“趕巧,我們正要去往洛西。”
還未等她開口詢問,那人便面色大變,胡亂大擺着手:“千萬别去!千萬别去!姑娘,那裡...那裡有邪祟啊!”
“邪祟?”
“可不是!”他面露惶恐,瞪着雙眼,打起了顫:“赤陽堂的人都來過好幾撥啦!哪個不是迷迷糊糊得出去,像中了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