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蘑菇立馬擡眼，幾乎變調的聲音尖銳刺耳，“我是11點半之後才出的門，監控拍得清清楚楚！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荒唐！你這是在質疑我調查有誤？！”骨架起身直沖莫遲門面，圓滾滾的紅色眼珠快怼到她臉上，s級精神威壓瞬間壓了過來，幾個調查員幾乎抖得匍匐在地。

莫遲水靈靈的眼睛眨巴眨巴，歪頭避過這男的，看向中央的女人，“您看，要不調查下？”

現場所有人神色各異。

陳部不敢置信，連僵屍巨人都抖了下眉毛。

骨架愣在原地。

沈間盯着她，目不轉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女人突然爆笑，向後一仰，露出了腹部攔腰截斷的疤。

狐狸一般的笑聲忽地響徹調查處，所有聽見笑聲的調查員都害怕地揣測，到底是誰逗笑了這位姑奶奶。

“我很久沒見到這麼有趣的人了。”

女人離開座位，走下高台，原本蜷縮的四肢舒展開，莫遲才發現她皮膚上布滿縫補痕迹。

巨人起身，下來親自扶起蘑菇。

機甲師上前接過，陳部則無比擔心地看着莫遲。

女人擡手拍了拍骨架的肩，男人渾身一抖，仿佛即将散架，一聲不吭地站到一邊。

她恢複眯眯眼的笑，伸出手自我介紹，“我是調查處1号。沒有名字。很高興見到你。”

莫遲伸手回握。

1号回頭為她介紹巨人，“這位是負責前線的‘巨石’。”

巨石朝莫遲點頭，莫遲也回敬。

1号回身，擡手介紹瘦削男人，“這位是負責後端——訓練營、指揮部、後勤部安全的薛壽。”

莫遲不動聲色，朝她微笑。

“我相信後端監控事關帝國安危，您應該查一查。以及阿努斯人的口供，我可以帶您去宿舍。”

巨大的圓形透明頂，發散出柔和的白色光線。調查處審訊大堂宛若中世紀教堂，被純潔的光暈環繞。但此刻所有下跪匍匐的調查員，顫抖的薛壽都在表示，這裡是1号的專屬玩具室。

1号眯眼笑道，“不用了。”

她揮揮手，“走吧，我想，可能我們得再好好調查下線索。”

此話一出，除巨石仍舊一臉死氣，其他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蘑菇臉上不見憤懑，陳部更是喜形于色，唯有沈間仍然緊盯着莫遲。

莫遲一愣。

原來，這裡和無限流一樣。

不講規矩，不講公平，命如草芥嗎？

眯眯眼1号坐回座位。

莫遲刻意忽視沈間的視線，在陳部扶着蘑菇快走出去後，才轉身準備離開。

“我沒說，你可以走。”

1号冰冷的聲音穿過每一位的耳朵。

“叫莫遲是吧，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調查處的一員了。陳部，這個人明天調過來。”

陳部和沈間停下腳步。

陳部将蘑菇交給機甲師，匆匆回來低頭回答，“您不知道她天賦f，是完全的機甲廢物。”

“哦？”1号聳肩，“沒事。我聽柳青青講了半年，她跟莫遲的故事。今天一來，發現我們的機甲小天才也和莫遲是舊識。能認識聯邦兩大種子天才，能力差不到哪兒去。”

陳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間還沒走幾步，背對1号站在她左前方，臉瞬間白了。

籠罩所有人的白光灑下，莫遲看看陳部，又看看沈間。

自然地搖了搖頭，水靈靈的眼睛看向1号，自然回答，“我不答應。”

“莫遲！”沈間和陳部都壓着嗓子喊。

1号的笑意更深，“我很理解你舍不得後勤部的環境。但現在我的指令已經發布了，如果你不來，就隻能滾出帝都，去城外和金屬垃圾睡一屋了。”

沈間提氣，轉身鞠躬，“1号，我-”

“我拒絕。”莫遲比他更快說出口，無視所有人的視線，直直看向1号。

1号收斂笑意，“真是毫無恐懼的眼睛啊，這讓我對你更感興趣了。”

莫遲臉上依舊沒有任何波動。

“或者....”1号的聲音極冷，如利箭穿過蘑菇胸膛，“讓你朋友陪你一起？陳部長....沈小天才....柳青青的話有點難，但我....”

莫遲看着1号，往外蹦名字，越聽越悚然。

調查處究竟是什麼，在帝都能有如此大的權利？

沈間咬牙，蘑菇昏了過去，陳部握緊拳頭。

将一切收入眼簾的莫遲，淡淡地歎了口氣，“好，我答應。什麼時候？哪裡報道？以及，能退休嗎？”

第一次，1号臉上冒出愕然。

莫遲答應得極為平淡，仿佛跟換午餐一樣平常。

1号說，“每次任務按成果積累積分，滿一萬積分就能退出。帝都會提供高質量住所和定量營養液。當然，你也可以用積分換取各類先進武器提升戰鬥力。”

陳部補上後半句，“每次任務九死一生。莫遲....你想清楚了嗎？”

莫遲朝陳部安慰地笑，“沒事。我能搞定。”

無非是星際版主神空間。

自己既然能通關一次，就能通關第二次。

而且如今，她不再是手無寸鐵的女學生了。

...

999号調查員證，正式錄入光腦。

莫遲勸說蘑菇不必自責。

而沈間堵在門口，想來是要和她聊聊過往。

不是莫遲不想聊，而是她的過去被鮮血與屍體淹沒，那些青春校園的風，早早忘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