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遲檢查發現,老二被蟲族寄生了。
她向柳青青使了個眼神,打算私下商量,将輿論控制在一定範圍内。
因為經驗告訴她,對老二的處置會掀起團隊大亂。
更重要的是....
莫遲瞥了眼角落,一隻極小的飛蟲攝像頭。
監控對面,是誰?
一面巨大的全息顯示屏,決策席、調查組、巨人前線隊員坐着觀看監控。
飛蟲鏡頭在隊員屍體上停留了一秒,莫遲的眼睛一閃而過,轉瞬怼近沈間的臉。
“少見沈間這樣品性的人。”
“還是缺少全局思維,為了救一個人太沖動了,真的合适做領隊嗎?”
“畢竟年紀尚小。”
鏡頭中,莫遲的掌心覆蓋老二腹部,瞄柳青青。
決策席閉眼打坐的女人,指間撚過玉珠,“此女,似是發現了寄生之人。”
“她臉上毫無害怕,她是誰?”
“蟲族寄生的事除了研究院和調查員少數幾個,還沒公布。她怎麼知道?”
“這女的不是調查員嗎?幾号?”
巨人面如磐石,“莫遲,又是她。”
原在打瞌睡的1号騰地跳起來,看向屏幕,“她會殺了老二嗎?”
打坐女人閉眼說,“首先發現定位消失。能察覺寄生,找最會社交的柳青青私下商讨,把控團隊情緒.....哼,你們哪兒找來如此老練之人?”
調查處的998号說,“她是我的搭檔。調查處的人。”
一人接着說,“她的機甲天賦才f級,可是個廢物。”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然而意外之事總能趕在最重要的時機橫插一腳。
九号駕駛機甲,蘑菇坐在自動機甲中,運送維修檢測設備,終于循着能量炮的光找到了衆人。
兩人帶來實體通訊設備,和教官交給莫遲的是同款,能避免外部未知影響,在密林中保持即時通訊。
他們還帶來了新的任務指示。
但在這之前,九号發現了老二的異常。
九号多年擔任外部調查員,一看就知道老二呼吸心跳不正常,上手摸兩把,便知問題所在。 “不殺了他,腹中蟲族會控制他的大腦。要麼他吃了我們,要麼等蟲族發/育成熟,若我們身邊沒有機甲,同樣也是死路一條。”
他手持光劍,指向地上昏迷的老二。
觀察室内,有人挑眉,“這人極冷靜,重要的是敢于下判斷。”
“讓他跟沈間做搭配如何?”
“不錯。”
巨石看向身邊的前線成員,對方替他發聲,“這人太獨行,會造成團隊矛盾争執。莫遲的做法最合适。”
話音剛落,不安就在團隊内炸開,彌漫過每一處角落。
舉起檢測設備蘑菇正往平台走,一聽消息,手抖了抖,瞬間後退十幾步,“什麼?寄生?什麼意思?他會殺了我們嗎?”
文流池沉默不語。
柳青青眼珠左右滾動,觀察形勢,“九号,我很高興你能來支援我們。隻是剛才我們剛清理了19隻蟲族,大家都還挺累的。而且他們現在正昏迷,你看是否商量下有沒有别的方法來處理?”
莫遲蹲在老二身邊,向下探查,心跳極慢,但身體素質高,器官活性沒有降低。
至少還有一個小時的安全期。
沈間直視站在對面的九号,擋在他的光劍前,“他也是我們的一員。我可以一直看着他,現在蘑菇檢查我們的機甲,至少需要半個小時,我們先等他醒來。不能單方面下殺手。”
“然後你覺得,我們把情況講清楚。說你現在對我們有危險,隻能殺了你。他就會束手就擒,任你宰割?”九号向前一步,光劍隻差一毫米将抵上沈間的胸口,“你在跟我開玩笑嗎?出了事誰來負責?”
莫遲站了起來,想拉沈間往後退一步。
沈間毫不所動,視危險如無物,堅定地擋在老二面前。
莫遲清楚,他倆關系一般,此時沈間所為,根本與躺在地上是誰無關。
無限流世界任務中,最常見的就是電車難題。
隊長曾總結出一套道德論,功利的、透徹的、殘酷的言論一向是他招攬人心的把戲——救所能救的,殺應該殺的,棄無價值的。
他是生存遊戲的高階玩家。
不得不承認,隊長是成功的、強大的、具備領導力的。
但她每一次察覺到隊長的做法,都會進一步确定要殺了他的想法。
——他會贊成留下老二的命,讓其在路上莫名死亡,皆大歡喜,包括最善良的保護者。
柳青青站在沈間旁,笑眯眯道,“九号,我們看重你的經驗,絕不會把隊員的生命當玩笑對待。領隊這麼說,隻是需要你向我們解釋下,老二為什麼是被寄生了。如果這麼殺了一個毫不知情的人——”
柳青青越過九号瞟了眼蘑菇,又回身看文流池,“萬一你看錯了呢。萬一有天我昏過去了,或者蘑菇、文流池,你們想想,哪天我們昏過去了,結果九号一說,我可能就再也睜不開眼了,這....我們還怎麼一起合作抗敵呢?對吧?”
觀察室内,1号玩味地向後靠上椅背。
“也是,這種小場面哪能難倒你柳青青。莫遲...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光劍泛出冷冷的藍光,由下而上照亮沈間堅定的面容,“我們所有人,所有人都是一個團隊。”
九号冷哼一聲,低頭看了眼光腦顯示的時間,“你們再這樣浪費時間,事情會很難辦。如果你們一個個做事都是這麼按自己性子來,還上什麼戰場?讓開,否則别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九号向前一步,光劍抵在沈間胸口,衣服燒穿了一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