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曦兒,你睡了嗎?是我,阿娘!”文夫人敲了敲房門問道。
正在屋内靜靜坐着的文曦聽見聲音後愣了一下,立馬将自己臉上的情緒整理了一番後起身開門道:“還沒呢!阿娘!”
看着自己女兒臉上強撐的笑意,文夫人有些心疼的一把抱住道:“我苦命的曦兒!”
自從文禮做下這個決定後,文家這兩日氣氛暗沉,文琪當時第一個跳出來表示不滿,說自己才是文家的男子,這應該是他的責任,怎麼能讓自己的姐姐頂上,當然這直接就被文禮鎮壓了下來。
本來文家母女兩還因文琪反抗抱着微弱的希望,但是看到文禮的态度後,就直接明白,此事已經不可逆轉了。
進了屋内後,文夫人看見一旁桌上的東西後有些愣住道:“你這是?”
“阿娘,明日就要開學了,我将東西準備一下,也不知是否齊不齊全?”文曦之前沒有去過學堂之類的地方,她之前讀書識字也隻是在家中學習,對于要去學堂這種陌生的地方,自然是緊張害怕的。
文夫人聽了有些喃喃道:“...是啊,明日就得去學堂了...”
直到此刻看到曦兒桌子上面為明日上課準備的東西,她才有了一絲文曦要去外面上學的真實感。
她一直覺得曦兒那日被宣告要去參加新縣令辦的學堂,就是被宣判了死刑。聽說那裡上課男女不分,什麼人都有,去了那裡,又哪裡會有什麼名聲可言了?自家曦兒如今可還沒有議親,往後怕是也找不到什麼好親事了。
文夫人沉默了一會兒道:“...此事,你也莫要怪你父親,他也實在是沒有别的辦法了,如今這麼做,他也覺得有愧于你,這幾日寝食難安的,都躲着不敢見你。”
文曦聽了這話,心中頓時冷了一下,她以為今日阿娘隻是單純為了擔憂她而過來的,沒想到...
見文曦一時沒有說話,文夫人心中有些緊張了起來,擔憂的問道:“曦兒?你莫不是...”
“阿娘,你放心,我不會怪父親的...我知道一切是要以文家為重的。”文曦語氣略有些平淡的說道。
文夫人聽見這話一喜,也沒有注意到文曦平淡的語氣道:“你能明白就好,你父親他也不容易的...你今日就早些休息吧!”
“好的,阿娘!”在送别的文夫人後,文曦臉上的笑徹底消失不見了,不是不能理解,隻是事情一發生,自己就直接被立馬放棄了,心中還是有些委屈和不甘的。隻是連這點情緒都得小心翼翼的藏着掖着,不能變現出來。
文曦怔怔的看着桌上的燭火,不知明日以後自己的命運将會去向何方,此時心中隻有無限的彷徨和迷惘。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李村長問道。
李耕有些疑惑,在自家父親迫人的眼光中緊張的咽了咽口水道:“...什麼準備的東西?”
李村長皺了皺眉道:“明日磊兒不是就要去縣令大人的學堂了嗎?上學自然要有些筆墨紙硯之類的,你都買了吧!”
他這些日子帶着村民們弄肥料,比較忙,一時有些顧不上這個,也就沒有過問,還是今日自家老婆子提起磊兒明日就得去學堂了,他才想起,順便問了一嘴。
“什麼!這還需要準備筆墨紙硯,不是說這學堂是免費的嗎?!”李耕震驚了。
“你...你說什麼?!”聽了李耕的話,李村長更震驚了,他指着自家蠢兒子氣得半晌兒沒說出話來。
看着對面李耕滿臉懵逼,李村長越看越氣,他怎麼就生了這麼個蠢東西?用腦子想也該知道上學得準備筆墨紙硯吧。!
正好看見旁邊有一根木棍,李村長想也不想直接拿起朝着李耕打去,邊打邊罵道:“你蠢不蠢,誰家上學不用筆墨?!”
李耕一邊躲一邊跑解釋道:“可是那告示也沒有說要準備啊!”
李村長聽了更氣了,手上的力氣也更重了:“這種還要說啊?!”
李嬸聽到動靜後出來一看,連忙上前攔住道:“怎麼了,這大晚上了,怎麼就還拿起棍子了?”
見李嬸攔着打不着了,李村長索性丢下了木棍沒好氣的道:“你看看你生的這個蠢貨,明個磊兒就要上學了,這當爹的連筆墨都不知道準備一份!”
一聽涉及到自家大孫子,李嬸也皺起眉質問道:“什麼!你沒準備!”說着一巴掌把李耕打的一個踉跄險些沒站穩摔倒在地。
李耕經曆了男女混合雙打後有些委屈的小聲道:“我又沒去過學堂,哪裡知道這些?”
李村長看着自家兒子三十好幾的人了,一身黑皮粗犷的樣子還做這一副小兒形态,簡直惡心的差點沒把晚飯吐出來,隻覺得手越發癢了。
“那現在可怎麼辦啊,這磊兒明日怕不是要丢臉?”李嬸在一旁焦急道。
李村長歎了口氣道:“明日一早那些店估計也沒開門,磊兒他們明天第一天上學,上午也不一定能用到筆墨,明日中午他們下學後,直接帶磊兒去書齋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