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竹降下車窗：“過來，坐我旁邊。”

因為是初次出勤，剛開始方從南還有些興奮，直到被堵在高架橋上半小時後才冷靜了下來。

“怎麼這麼堵啊。”他真的後悔路過咖啡店時沒下車買兩杯，看着周圍水洩不通的道路，窩進了座位。

程竹倒是習慣了，左手搭在方向盤，右手自然而然搭上方從南的大腿。

他今天穿的不是黑絲也不是短褲，隔着一層厚厚的布料，到底有什麼好摸的？方從南默默把他的手挪開，對方趁機牽手，打死也不放開。

方從南想起昨天程竹認錯的态度，反正沒有外人，還貼着防窺膜，也就随他任性了。

好不容易挪出高架橋，程竹卻突然右轉偏離了導航路線，在方從南疑惑的眼神中停穩車。

車停在路邊，旁邊正是一家咖啡店。

“你平時不是每天都喝咖啡嗎。”程竹解開安全帶，“今天想喝什麼？”

方從南想跟着他一起下車，卻被程竹按住了肩膀，看着他的臉越來越近，方從南下意識閉上了眼。

等了一會兒，想象中的那個吻并未落下。

他聽見程竹在自己耳邊輕笑出聲，才發覺自己被耍了，睜開眼看見對方得意的笑臉，更是惱羞成怒。

程竹像是早有預料，穩穩接住他的拳頭：“寶貝，别生氣。”

緊攥的拳頭被他用指尖撬開，堅固的防守化為一攤淤泥，十指相扣時仿佛心意都相通。

方從南的氣消了大半，小聲道：“我要喝楊梅冰。”

“好，在車上等我。”

他聽到車門關上的聲音後才擡起頭，拉下遮陽闆查看自己的表情，臉紅得不行。

都相處這麼久了，自己還是不适應與他的親密接觸，尤其是這種不帶情欲的調笑。若是直奔主題，他倒還能從容地應對，但情侶間的調情暧昧尤其令他手足無措。

十分鐘後，程竹拎着紙袋上了車，放到方從南懷裡。

車子行駛間，他盯着杯中晃動的液體，心裡卻一直想着這飲料能不能報銷。

一個急刹車将他的思緒打斷，他難得看見程竹皺眉的表情，不由得多看了會兒。

明晃晃的偷看太刺眼，程竹皺起的眉心舒展開，微微偏過臉與方從南對視。

視線相接，方從南不免心虛：“怎麼了，程總。”

“快到了，小方。”程竹将視線收回面前，方才的小小擁堵很快疏通，“還記得你的工作内容嗎？”

被上司出題，方從南立刻打起精神，昨天下午看過的工作細則倒背如流，沒有一絲遺漏。

他見程竹久久不答，仔細回憶也未發現錯漏，但也免不住心中忐忑：“哥…程總，我說對了嗎？”

車駛入地下停車場，找了個車位停穩後，他這才開口：“嗯，都對。”

“不用緊張，等會跟着我就好。”程竹等他在車上緩和了一下，鼓勵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了他的鼓勵，方從南也打起精神，進入了工作狀态。

這個會場比方從南想象中大許多，備選名單中的幾個場館與這兒規模都相差不大，看來還真不是個小項目。

逛了幾圈後程竹和場館負責人又進了會議室，方從南隻能等在外邊休息區，通過vx和同事們跟進其他工作。

這周之内要看完幾個備選場地，一天看兩個的話時間也還算足夠，方從南關掉屏幕，盯着會議室的大門。

到底什麼時候結束？能在這附近吃個午飯嗎。

他這麼想着，又打開了app搜索附近推薦的餐廳。

這可不是公費約會，出外勤吃午飯是天經地義。

這裡雖然遠離老城區，但有不少新修的商品房與商城，還在A市的交通樞紐上，自然有不少好吃的。

下午估計還得去看另一家閑置場地，中午不适宜吃氣味大的火鍋烤肉，他正想繼續看看，會議室的門卻打開了。

程竹與屋内的人道别期間，方從南已經從沙發上起身走到了他身側。

這活兒比他想得輕松，裝了半天大人的方從南在隻有二人的電梯裡終于卸下了面具，靠着程竹歎了口氣。

“怎麼了，很累？”即使是他主動靠近，程竹也像平時那樣拉着他，而是低頭看了看他。

電梯開門，方從南拿出手機查看停車位，之後在前領着程竹慢慢走着：“不是，隻是我第一次直接參與大項目，怕出差錯。”

空曠的地下室回蕩着二人的腳步聲，程竹的腳步突然停下，顯然是對他的回答有些意外。

在前邊的方從南并未注意到他的停頓，繼續說道：“也怕給你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