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後，程竹并未繼續回書房工作，而是在客廳和小貓們玩了一會兒。

方從南拿着飯盒來到廚房，連帶着晚飯時用過的鍋碗瓢盆一齊洗了，整理完一切後才來到客廳。

橙黃的暖光下，四周靜悄悄的，偶爾能聽見貓咪的呼噜聲。

他走到客廳，發現程竹已經躺在沙發上睡着了。在工作時那麼認真嚴肅，一絲不苟的人，睡着時還是這般不設防備。

方從南趴在沙發旁邊，盯着他的側臉，自己從前怎麼從未發現他藏在眼鏡下纖長細密的睫毛？

正看得出神，程竹的睫毛翕動，眉心也微微皺起，估計是做夢了。

他伸出手，試圖撫平他眉間折痕，卻不由自主用手指描摹起他的眉目輪廓，鼻梁唇角。

好想讓時間停在此時此刻，天地歲月都靜默。

他從來以為緣分強求不得，更覺得祈禱許願是庸人自擾。可如今卻執着的想要把他留在身側，把希望寄托于虛無缥缈的情感上。

“哥……”方從南伏在他耳邊，偷偷說了些什麼，待他說完起身，程竹仍舊沒有醒來。

此時程竹的臉上又恢複了平靜，方從南從卧室裡找來空調被給他蓋上，坐在地毯上看起電視。

他知道醒來時隻有自己一人的心情，所以刻意想等程竹醒來看見自己後，再去做其他的事情。

電視的聲音調得很小，方從南靠着沙發，雙腿蜷起抵在胸前，是恐怖片。

情節經過幾次鋪墊後漸漸進入高潮，方從南雙手手肘撐在桌面，聚精會神地看着。女主角數次死亡後回到故事的起點，他正猜着兇手是誰，身後傳來程竹起身的動靜。

回頭看去，他似乎還沒完全清醒，手指抵在太陽穴，眼神迷蒙。

“我睡了很久嗎？”見方從南朝自己湊近，他便擡手環住方從南，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

方從南被他蹭得有些癢，卻不想推開他，幹脆與他一起坐上沙發。

電影演到末尾片段，方從南縮在他懷中，隻覺得意猶未盡：“等會兒你還睡得着嗎。”

“有寶貝陪着我，睡不睡都行。”程竹答非所問，手在他腰上捏了一把，“今天是不是可以繼續了？”

繼續？聽見他的話，感受到他的動作，方從南不由得瑟縮了一下。想起那時不小心瞥見床頭櫃裡的滿抽屜學習用品，繼續的話是指…？

方從南不敢細想，雖然想快一點到正題，但以自己前幾次的體驗來說，二人都還需要多多練習。

“算了吧，明天還要上班。”他趕緊拒絕，準備從沙發上起來，“我去洗…”

話未說完，又被程竹捉住，反手被按在沙發上。

“沒事，中午我把你送回來補覺。”

又來！方從南心說自己還是跑得太慢，眼看程竹跪坐在自己身上，解開襯衫的扣子，露出健碩的身體，卻十分誠實地挪不開眼。

如今他算是再也不遮遮掩掩了，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享受。方從南躺在沙發上，直勾勾地看着還嫌不夠，幹脆上手摸了幾下。

程竹自然乖乖任他上手，方從南的撫摸毫無章法，與其說是撩人心弦的愛撫，倒不如說是粗暴揉搓。

“寶貝…你該去洗澡了。”程竹輕咳一聲，握住他的手，自己主動撤離。

方從南由他拉着起身，在他逃跑之前趁機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他們的腦袋碰到一起，方從南對他耳語：“今晚複習一下之前的内容吧。”

由于明天還要上班，二人還是準确地控制了入睡時間。

不過是入睡還是昏過去就不好說了。

第二天方從南在被鬧鐘吵醒時，默默在心裡罵了程竹十萬遍。本來以為有之前的經驗會輕松些，結果還是體力不支先敗下陣來。

“今天早上要去看兩個場地，别賴床了。”程竹又回到卧室，在衣櫃前挑選起今天要穿的衣服。

方從南哼了幾聲，好不容易從床上爬起來，努力忽略身體上的不适，去浴室洗漱。

今天的早餐是面條，由于是在太困，加上實在是有些乏，吃了半碗後便再也吃不下。

程竹從房裡出來，果然商業男的本體就是各種顔色和圖案的襯衫，他靠在門邊查看信息，不時擡起頭查看方從南準備好了沒有。

方從南慢吞吞地又喝了點湯，拿起包準備出發：“好了，走吧。”

這次他提前在門口便利店買了杯咖啡，也沒忘記給程竹買水。

“今天下午真的放我休息？”方從南喝着咖啡，通過手機屏幕觀察自己的臉，希望水腫能快些消退。

程竹知道他經過昨晚的折騰累得不行，笑道：“放心吧。”

得了他的保證，方從南心中的憤懑這才消解了些。車窗外車子行人川流不息，即使今天出門比昨天早，仍舊被堵在了半路。

今天程竹看起來格外專注，即使堵得一動不動，也沒有對他做小動作。

是在想工作的事吧，方從南收回視線，手握住塑料咖啡杯，試圖用體溫讓冰塊融化得快些。

到了場地，還是和昨天一樣的流程。方從南已經對這項工作内容成功祛魅，十分順利地應對一切情況，匆匆結束後又與程竹趕赴下一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