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拍立得會褪色，看來自己要回去做成電子版再好好保存。

方從南想着這些，吃飯時有些心不在焉，随意吃了點之後便停了下來，等着程竹結束。

程竹也吃得差不多了，見方從南胃口不大，也不打算勸他再吃些，大不了晚上再陪他吃宵夜就是。

“走吧，寶貝。”程竹看着補妝完畢的方從南，提出了回家的建議。

反正今天出來的目的都已經達到，方從南也不想程竹太累，便點了點頭與他一起離開。

程竹提出陪他四處逛逛，方從南雖沒什麼想買的，不過既然他提出來了自己也不想反駁，就當消食了。

一路走馬觀花慢慢逛到了一層，雖然什麼也沒有買，但想到包裡的那張相片，他就已經覺得很滿足。

“寶貝，要不要買點吃的回去？”已經走到了街邊，程竹突然被烘焙店吸引了視線，停住了腳步，“你今晚沒吃什麼，晚上會餓的。”

由于方從南現在無法說話，即使他一直在搖頭，還是被程竹拽進了店裡。

“你家離公司近，明天我起床就直接去加班了。”程竹邊說邊往碟子裡夾了幾個面包，對方從南不耐煩的眼神視若無睹，“不過估計你也要睡到中午，晚上我再回來陪你。”

“寶貝若是實在想我，去我家也可以。”程竹選好了東西，走到排隊隊伍的最後方，緊緊握着方從南，不給他掙脫的機會，“畢竟你好像很喜歡我的味道。”

方從南聽了他的話，又羞又惱，可他說的又都是實話，隻能忍氣吞聲低下頭默不作聲。

程竹十分喜歡看他吃癟的樣子，結賬後又刻意放慢了腳步回家，原本隻需要十幾分鐘的路程被他硬是磨蹭了半個小時。

回了家，方從南總算是能說話，不過他其實也很享受與程竹在街道上漫步的時光，進門後沒說什麼，隻是走到浴室開始卸妝。

卸妝後舒服多了，他洗完澡後穿上睡衣，來到了客廳。

程竹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這個出租屋的電視很小，挂在電視上的液晶屏顯得有些滑稽，隻是與這個小屋子十分适配。

方從南來到沙發上，鑽進程竹懷裡，拿出包包内層的照片。

“聽說拍立得相紙會随着時間褪色。”方從南将照片舉起，對着光查看，卻被程竹從手中抽走。

他的手指正好擋住照片上二人的臉，低頭看着懷裡的方從南：“我們可以在褪色前拍更多照片，用新的記憶，替代模糊的過去。”

雖然他知道方從南是回避感情的慣犯，卻不自量力的想要拯救他。

程竹将照片放在茶幾上，他沒有步步緊逼的打算，畢竟兔子急了也會咬人，萬一用力過猛方從南人間蒸發了可不好辦。

“寶貝，你給我拿換洗衣服了嗎。”程竹從沙發上起身，心說自己是不是也該在他家留點衣服。

方從南将包裡的衣服拿出遞給他：“洗完進卧室睡覺吧，我先去躺着了。”

倒不是他在暗示什麼，而是真的很累。即使沒有去辦公室坐班，僅僅是做了幾個表格方從南就已經累得不行。

因此他再次推開了在被子裡動手動腳的程竹，翻了個身背對着他，又閉上了眼睛。

半夢半醒間好像感受到了什麼，方從南下意識往被子裡縮了縮，凝神努力分辨，聽見身後傳來的動靜，好像明白了什麼。

那人卻先他一步做出行動，一手将他的腰攬住拖到身邊，緊緊相貼下那抹異樣的源頭此刻也分明了。

“哥…很難受嗎。”方從南覆上程竹置于自己腰間的手，“要不要我幫你。”

程竹沒有說話，而是松開了懷抱，走出了房間。

浴室水聲響起的同時，睡了一覺後他總算徹底清醒了，打開了床頭燈略有些愧疚地等程竹回來。

他隻沖了個冷水澡，因此回來得相當快，見方從南打開了燈，有些奇怪：“我吵到你了嗎，寶貝，怎麼不繼續睡？”

程竹在門口站着卻不進來，方從南不免好奇，但看他閃躲的眼神，好像明白了什麼。

“餓了，吃點東西。”方從南也下了床，走到客廳，從冰箱裡翻出晚上程竹買的面包。

他在微波爐旁邊等時間走完，腦子裡回憶起方才緊貼在自己大腿上的滾燙溫度，偷偷看向程竹。

他似乎也有些口幹舌燥，從冰箱裡拿了瓶礦泉水，坐在沙發上慢慢喝着。

叮。

程竹好像故意躲着他一樣，面包加熱時間一到，就鑽進了卧室。

方從南将面包幾口吃掉，重新刷牙後又在外面磨蹭了許久。換做平時，隻要自己超過五分鐘沒和程竹待在一起，他早就要出現了。

果然不是他太敏感，而是程竹就是在刻意回避。

方從南回到卧室，床頭燈還開着，程竹正側躺着，身體有規律地起伏，不知是裝睡還是真睡着了。

輕手輕腳地爬上了床，方從南隔着被子慢慢挪到程竹身後，俯下身。

他隻想看看程竹到底睡着了沒有，卻感受到程竹呼吸一滞，随後又有些刻意地将臉埋進了臂彎。

方從南覺得有些好笑，若說他是生氣鬧别扭，可這種程度完完全全就是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