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攢已久的雨點落下,随之而來的還有狂風與閃電。
方從南隻覺得身處風暴中心的是自己,玻璃窗的震顫也不知是出于裡還是出于外。
程竹未免也太了解他,甚至比這具身體的持有者更為熟悉。
緊張,刺激,羞怯與爽快一同襲來,直沖腦門,眼前泛白顯然不是看見了天花闆。
或許是為了配合他的節奏,也或許實在是太過刺激,程竹難得匆忙結束,卻舍不得與他分開。
方從南裸露的大腿貼在冰冷的地闆上,冰涼的觸感使他這才稍稍回過神來:“哥…今天是不是有點快。”
程竹沒搭理他,看他急忙别過臉就知道一定是聽見了方從南的呢喃,後者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把心裡想的話說出來了。
“不是,我不是嫌棄你…”方從南連忙想坐起身安撫一下程竹,大幅度的動作牽動了二人的感覺,他這才意識到程竹并未退出,呼吸也急促不少,“…哥,你先出來。”
方從南根本不敢擡頭去看程竹的臉色,就連自己被扶起來時都緊緊盯着地闆,抓起沙發上的毛毯裹着等程竹洗澡出來。
怎麼就,不小心說出來了呢。他腦内不停回放着程竹的表情,他側過臉時耳尖撩起的紅還是暴露了程竹的心情,不會下次他要偷偷吃藥吧。
這個奇怪的念頭跳出來時,方從南打心眼裡覺得程竹真的會做出這種事情。
算了,等會還是好好哄一下吧,倒不是心疼程竹,主要是心疼自己。
因為家裡熱水器剛通電,估計程竹洗的還是冷水澡,可浴室裡的水聲一直未停。
看來心煩意亂的不止一人。
“哥,你洗好了嗎?”方從南敲了敲浴室的門,裡邊的水聲瞬間停了,“我也要洗。”
屋子裡安靜了幾分鐘,程竹打開了浴室門:“水有點冷,一起洗吧。”
“也行。”
最後到底洗了幾次,水沖在身上冷的也熱了幾分,鏡中蒙了一層水霧又被印上掌印,水滴彙攏在底處在鏡子上劃出幾道長長的痕。
坐在沙發上等着程竹為自己吹幹頭發,他累得不行,程竹倒是餍足,專心緻志無一絲抱怨。
程竹不讓他午休,隻說現在睡了晚上就睡不着,硬是拉着方從南在客廳陪他加班。
方從南的腳搭在他大腿上,程竹就在他平時直播時的桌子上用他的小破筆記本加班,看這樣子倒是頗為滑稽。
晚上吃點什麼呢,反正附近有不少商場,走路過去就行。視線從無聊的電視節目上移開,程竹正專心處理着事務,方從南便去把行李箱收拾起來。
衣服鞋子拿出來放好,七七八八的小東西也回歸原位,沒來得及洗的衣服扔進洗衣機——程竹箱子夾層裡鼓囊囊的是什麼?
他拉開拉鍊,才發現是幾份紙質合同,拿出來整理一下,一張照片卻掉了出來。
這是什麼時候拍的?
閃光燈将人物準确勾勒出形狀,背景是什麼已經有些看不清楚了,暖橙色晦暗的光構成了相片的主色調,是一張他側着臉抽煙的照片。
方從南實在記不起到底是程竹在什麼時候拍的照片,是從海邊回來後,還是那晚的煙火大會?
最終他還是把相紙又放回了夾層中。
他将拍立得相紙都放入相簿中,除了被程竹私藏起的那些,他也隻能當做沒看過。
“哥,我在行李箱裡找到的。”方從南将那一小沓東西放在筆記本鍵盤上,随後又回到門口繼續收拾起來。
收拾完行李箱還不夠,不知不覺間就開始了全屋大掃除。坐在桌旁的程竹好險沒有被他趕走,隻能被他到處趕着找地方坐。
“你工作那麼忙,你家為什麼還那麼幹淨?”忙完一圈,他熱得滿頭是汗,程竹似乎也忙得差不多了,悠閑地給自己沖了杯速溶咖啡。
程竹擡眼看着他,十分理所當然地道:“可能因為我在家的時間也不多吧。”
這倒是。
話說到這裡,他又忍不住想起那個困擾自己已久的問題,但最終還是換了一個話題說出口:“今晚想吃什麼?我請你。”
“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寶貝。”
所幸今晚沒有再下雨,月明星稀,明日定是陽光萬裡。有些不舍地送走程竹,這種心情與二人剛開始見面時是完全不同的,他明顯感到自己也受到了牽制,自己已經無法做到一開始那樣為所欲為了。
總要為他人考慮,莫非這也是親密關系的魅力所在嗎。
總覺得這世上人人都是一座孤島,何苦要做這些束縛。可與程竹戀愛後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也很享受,如果可以的話,真想一直将他據為己有。
今天就久違的開一下直播吧,最近開播次數太少了,私信裡被催更的消息簡直快要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