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今天想吃點什麼。”程竹在他身邊坐下,低着腦袋,專心撥弄他垂在沙發上的手。
方從南攤開的手收握成拳,又再次松垮垮地張開,歪過頭看向程竹:“吃魚。”
程竹的食指點在方從南手心,旋即很快被捕獲,牢牢抓緊動彈不得。
既然已經逃不掉了,幹脆也不再做無謂的掙紮,程竹倚靠着他,全身的重量都壓在方從南肩膀,壓得他東倒西歪,快要倒在沙發上。
“那我們一起去買吧。”方從南的手很快松開,行動不再受到限制,自然而然地找了個最喜歡的擁抱姿勢把他圈住。
程竹的下巴擱在他肩窩,方從南任由他抱着撒嬌,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
一下,兩下,新消息慢慢彈出,讓人想忽略都不行。
方從南瞥了一眼程竹,看不清他的視線落在何處,歎了口氣:“幫我把手機拿過來。”
接過手機看了看,方從南立刻起身走到了一旁,似是覺得還有些難為情,走進了書房後還不忘把門關好。
關門的力度不大,應該隻是随手一推,卻發出了一聲巨大的聲響,把貓爬架頂上打瞌睡的十三幺都給吵醒了。
過了半個多小時,方從南總算從房間裡出了,也不多說什麼,走到沙發前戳了戳程竹的肩膀:“走吧,不是要出門買菜嗎。”
一路上方從南都是沉默地看着窗外,不論剛才發生了什麼,恐怕都不是什麼開心的事情。
要說擔心倒是還不至于,不如說些趣事轉移他的注意力吧。
方從南不想說的事情,他也不想過多追問,讓他自己慢慢消化就好。
“寶貝,下周就要去新領導那裡了,緊張嗎。”遇到紅燈,程竹适時地開啟了新話題。
方從南總算是從思緒中脫離,眼神掃過腿上仍在發出消息提示的手機,望向駕駛位上的程竹:“有點。”
“我還是更想知道會不會給我漲工資。”他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嚴肅認真且眉頭微微沉着,估計還是因為方才的事情煩着。
程竹笑了笑,随着綠燈亮起再次前進:“不是已經給你漲了些,還不夠用嗎。”
原來有人用職務之便偷看工資條。
“不想知道怎麼樣才能讨新領導歡心嗎。”車子緩緩駛入停車場,四周迅速安靜了下來,找到停車位停好,二人都不急着下車。
方從南解開安全帶:“程總才是我的頂頭上司,我讨好您不就夠了?”
他按住程竹想解開安全帶的手,難得主動地把他按在了座椅上,欺身壓了上去。
好像是心有雜念,或是分神想着其他,二人的牙猛地磕到了一起,方從南疼得從他身上離開。
程竹趁他緩神的間隙,解開了安全帶的束縛,托着他的後腦勺将他拖到身前,繼續他着未完成的賄賂。
車内的溫度上升得很快,内裡車窗玻璃上起了一層水霧,方從南心說他才不要在這裡複刻泰坦尼克号,摁着程竹的肩膀迫使他停下動作。
分開時空氣中牽出一條細細的銀絲,程竹的眼神看起來也不甚清明,雙手早就探入衣服裡熟練地把玩起來,也怪不得車内溫度上升得如此之快。
二人沉默着,蜷縮在一處,慢慢将呼吸調整平和。
“走……”方從南被他壓得難受,臉上潮紅始終褪不下去,隻怕再待着這裡他就要瘋了,拉開車門透出一個縫隙,“去買菜。”
對比方從南的落荒而逃,程竹也沒好到哪裡去,不過他的提議确實是最優解。
先去買菜回家,其他的,慢慢再算。
新的周一,方從南好像被狐狸精吸幹精氣的書生,蔫了吧唧地到了公司打卡。
程竹又要出差,這個周末簡直是日夜耕耘,也不怕馬上風死在床上。
新領導人還未見到,任務就已經下了一堆,他隻想一頭撞死在工位上。
辦公室已經被收拾了出來,方從南拿着打印好的文件,在門口挂着的去向牌前停留了會兒,才敲響了門。
一聲清脆的女聲自房内響起,方從南得到允許後打開了門。
陶曼霜聽見關門聲後,才慢慢将臉擡起:“謝謝,辛苦了。”
她看起來年紀不大,甚至可以說看起來還是個學生樣子,隻是提出的問題句句都點在痛處,這工作能力可是一點也不遜色于程竹。
陶曼霜将文件合上,起身遞給方從南。
“程總告訴我,你的能力很不錯。”她臉上的笑容和煦且溫暖,眼中卻有些許玩味,“我初來乍到,還需你們多多照顧了,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