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時方瓊還在收拾屋子,打掃整理之類的。月月對這個新來的哥哥也是肉眼可見的新奇,現在帶孩子的重任到了程竹身上。
菜已經買好,方從南不會做飯,自然是選擇去幫方瓊的忙,多少搭把手。
方從南把被子枕頭套好,方瓊正在衣櫃前将衣服拿出來折疊,他看着方瓊的背影,心裡說不出的酸澀與委屈,五味雜陳中,還有一點隐隐約約的幸福感。
“…媽,我幫你。”方從南在她身邊蹲下,頭枕在她膝上。
方瓊手上疊衣服的動作停了,自頭頂響起一聲輕笑,方瓊的手輕柔地撫上他的腦袋。
摸小動物一樣的手法,順着毛溫柔地撫弄,方瓊身上的味道總是讓他覺得十分安心。
“星星。”方瓊的手停在他耳朵,指甲劃過他的耳釘,“今年回來過年好不好?”
“嗯,好。”
最後還是程竹和方瓊一起做了好幾個菜,也不知道程竹是怎麼哄的小孩,月月對他比對方從南更加親近些。
莫非這就是梁林晚的心情?不過他可沒有那麼小心眼,既然他倆處得來,自己才更應該高興才是。
吃完了飯,方從南找了個借口拒絕了在家裡住的邀請,領着程竹回了酒店。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回去吧。”
酒店房間不大,唯一能供二人休息的地方就是床了,甚至因為是單人房床比較小,他們也隻能貼在一起。
方從南隻覺得疲憊,看似踮踮腳,輕輕推一把就能把生活推上正軌,實則要付出的代價可不是輕飄飄的。
“你手上傷口不能進水吧,寶貝。”程竹指尖點在他的手臂,仿佛生怕弄疼了他,“要不,我幫你?”
方從南好似一隻炸毛的貓,雖然該看不該看的早都看過,但是他實在是接受不了别人幫自己洗澡:“不要!”
“我自己可以洗。”他對于自己的激烈反應也有些不好意思,語氣軟了些,把臉靠在他肩膀,“就是可能會多花一點時間。”
程竹任他靠着,下巴抵在他腦袋上蹭了蹭:“好。”
洗完了澡,方從南實在沒有精神接受程竹的補償,迷迷糊糊間推開他埋在自己胸口的頭。
程竹從被子裡探出頭,對他的拒絕有些不滿,撒嬌似的在他懷裡碎碎念。
方從南半夢半醒間根本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隻是把程竹抱緊了些,希望他趕緊說完閉嘴。
也許是因為程竹在身邊讓他覺得安穩許多,也許是因為緊繃的精神終于放松,他睡得很快很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方從南突然沒來由地醒了。遮光窗簾拉着,室内黑壓壓的,程竹在床尾站着,能看見手機的屏幕發出的熒光。
他又累又困,連話都說不出來,翻了個身打算接着睡。
“我吵醒你了嗎,寶貝。”
程竹的手指劃過他額頭,把額前的碎發别開,似乎是想讓他睡得更舒服一點,程竹在他身邊坐下,手輕輕揉着他的腦袋。
方從南并沒有像上次一樣很快睡着,程竹那邊打電話的聲音壓低了很多,但在安靜的室内,他每個字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他再回過神時室内已經安靜了一會兒了,程竹也重新躺會了床上。
“哥…現在幾點了?”方從南往他身邊湊近了些,因為剛睡醒,聲音慵懶且沙啞,拖着尾音。
程竹沒想到他真的醒了過來,手攬在他腰際,低聲道:“一點多而已。”
一個溫柔的吻落在他額頭,不帶一絲情欲,隻是安撫與支持。
仿佛得到了一顆定心丸,感受着程竹的心跳,方從南漸漸沉入睡夢中。
“不要離開我。”
他分不清這句話到底是來現實還是夢境。若是現實,怎麼會沒來由地在安靜的房間裡響起這句話。可若是夢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之下,這句話不是該出自自己之口嗎。
第二天睡到十點多方從南便自然醒了,正好程竹已經買來了早餐擺在桌上,見他睜開眼睛,便溫柔地來到床邊,叫他起床。
“吃完就回去了?”方從南洗漱後坐回桌前,打開了外賣蓋子。
程竹單手托腮,把熱豆漿放到他手邊:“嗯,要不要先回去一趟,和阿姨道别。”
“不用。”方從南撂下勺子,把豆漿握在手中,溫熱隔着紙杯透出,他卻不急着喝下,“過年再回來吧。”
程竹沒再說什麼,和他一起收拾好東西,扛上了車。
開車到A市也要下午了,兩個各個城市之間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隻是程竹連夜開車過來還是讓他十分動容。
假期還剩下最後一天,這個國慶節他過得還真是難忘。
路上有些堵,回到家已經将近傍晚,回到家時兩隻小貓的熱情歡迎讓疲憊瞬間消退了大半。
程竹也是難得在他面前顯出了疲憊的狀态,抱着他在沙發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