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冬天寒風刺骨,自從初雪過後,為了不在開電動車上班時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他就搬回來自己家住。
雖然他無數次差點屈服于程竹的貼心接送,但畢竟不确定因素太多,他還是選擇早起一點步行上班。
即使程竹已經不用出差,但在公司裡還是不太能見得到,基本上還是周末一起在家裡聚聚。
天氣太冷,他沒有出去逛街的閑心。
歲末将近,元旦假期也快要到達。方從南終于有精神安排一下行程,在近郊滑雪場和旅行城市的度假溫泉酒店之間,程竹選擇了兩個都要。
如今兩人确定關系也快有半年,人的适應能力總是很強,一開始還覺得兩個人摟着睡覺太肉麻太熱,現在卻覺得沒人陪着睡不安穩了。
元旦隻有三天假期,時間上看還是有些匆忙,神通廣大的程總在放假前一天的下午,竟然破天荒地叫他進了辦公室安排出外勤。
方從南将辦公室門關上,看着正在收拾桌面的程竹。
“真的是外勤。”程竹視線飄忽着,将桌上的車鑰匙攥進手裡,“你先去停車場等我吧。”
這不會是陶曼霜教他的吧,他們校友之間就交流這種内容?
方從南看破不說破,但畢竟在公司,還是得做做樣子:“明天就放假了,我們不會要加班吧,程總。”
程竹也不急着起身,手指慢慢攀上他搭在辦公桌上的手背,一下握住:“你的手好涼。”
視線相接,程竹眼裡完全沒有懼意,更像是恃寵而驕的期待他的反應:“要不要放進來暖暖?”
說話間,解開了風衣的扣子,方從南的手腕被他捏着,整隻手擡了起來。方從南發誓自己絕對沒有往前一步,是程竹主動把脖子貼上來的。
程竹被凍得瑟縮了一下,低低抽了口氣,卻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另一隻手,要不要也來暖一下。”
此時此刻若是再忍下去,難免有些強人所難了。
“我去停車場等你。”方從南考慮到辦公室的門還沒鎖,每次外邊響起腳步聲,他就緊張得冒汗,收回了手。
有陶曼霜在公司,程竹确實是不必時時刻刻守着,尤其是到了年底,該做的事情早就做完了,現在隻是等着放假罷了。
回到家收拾好東西,兩人的衣物隻用一個行李箱就可裝下。畢竟隻是兩天的短途旅行,兩隻小貓也不必送去寄養了。
那處度假山莊是程竹選定的,方從南在很多地方都沒搜到相關的運營信息,看來是不對大衆開放的地方。
那也正好,省得他成天擔驚受怕躲躲藏藏。
多虧了程竹帶着他偷偷溜走,一路上别說堵車,就連同行的車輛都沒有多少,甚至還趕在天黑前到了山莊。
房間在半山腰上,每間房都離得很遠,半露天的溫泉暴露在冷空氣中,上空騰起白茫茫的水霧。
一進入室内,室外那股寒意自然而然地被驅散得一絲不剩,全部被隔絕在了門外。行李整齊碼放在玄關,桌上已經擺好了晚餐。
屋外風雪簌簌,二人用餐過後在壁爐前依偎在一起,伴着木柴燃燒的噼啪聲,天南海北地閑聊起來。
席間因為氛圍的緣故,本就不勝酒力的方從南多喝了些。看在他确實很高興的份上,程竹也沒有阻止他,反正喝醉了也沒關系。
吃飽後本就容易犯困,方從南倚靠在程竹肩頭,聽他說着話,不知不覺就打起了瞌睡。
方從南也說不清自己睡了多久,客廳的投影幕布上的電影正演到中段,除了壁爐的火光外室内沒有其他的光源,他一擡頭就看見了程竹近在咫尺的臉。
程竹趁着他睡着,将二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了,他幾乎是趴在程竹懷裡,隻需稍稍動作就能蹭到他的下巴。
暧昧晦澀的暖黃光線下,程竹棱角分明的面龐此時也柔和且溫暖。察覺到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兒輕微的動作,立刻扶住了方從南的腰,不讓他有任何逃離的機會。
“寶貝,醒了?”
方從南還未完全清醒,在他身上蹭了幾下,把臉貼在他的胸口:“沒有…”
他輕聲笑了笑,發出了細微的震顫,卻經過胸腔震蕩後準确地傳達給了方從南。
“現在醒了。”方從南挪開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從他身上下來,在沙發邊坐起身子。
血液直沖大腦,短暫睡眠後的頭疼,酒醉後的暈眩,仿佛有一人正拿電鑽鑽着他的太陽穴。
方從南靠在椅背上緩了緩,程竹已經纏了過來。
電影裡的劇情總算進入了高潮,方從南推開了在自己身上亂啃亂摸的程竹,示意他認真看電影。
程竹雖然聽話地停止了動作,眼神卻始終沒有從他臉上撤離。想來也是,比起一時興起,方從南多數時候還是需要借助氛圍。
都在一起這麼久了,還是無法坦然面對自己的欲望。不得不說,還是非常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