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書點頭，“現在是上午十點十五分。”

施陽月驚訝道：“難道是長期不吸精氣，導緻的精氣不足？”他伸手就要往裴洛書腰下摸。

裴洛書抓住他的手，“正經些。”

施陽月打哈氣：“估計是趕路累的吧。”

裴洛書：“去看醫生。”

施陽月：“不用了……好吧，去看醫生。”

裴洛書臉色這才好起來。

兩人簡單用過早午飯，便向最近的醫院走去。

街道上似乎不如昨日熱鬧，出行的人少了很多，偶爾見到一個也是一臉的疲憊，哈氣連天。

打哈氣是會傳染的，施陽月打了一個又一個，二重奏一樣。

兩人來到醫院，這裡人滿為患，尤其是精神科，等輪到施陽月和裴洛書的時候，看診的醫生打着哈氣說：“睡眠障礙吧？”他隻看了施陽月幾眼就刷刷開了一張方子，“去取藥吧，下一個，下一個？下一個呢？”

施陽月站在診室門口，往外看了一眼說：“醫生，下一位患者好像已經……睡着了。”他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語氣中帶着幾分不可思議。

醫生含糊地回應了幾句：“睡着了？哦，睡着了啊，哈……是該多睡睡。”他說着說着就打起了瞌睡，沒多會兒就進入了深睡眠。

裴洛書眉心緊緊擰了起來。

啪啪！

施陽月突然擡手，猛地給了自己兩巴掌，他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他詫異的看着睡着的醫生和樓道中昏昏欲睡的患者，“不太對勁啊。”

裴洛書摸着他的臉，說：“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裡。”

施陽月：“嗯。”

202.

駕駛着懸浮機械，逐漸遠離了身後這座龐大的城市。瞌睡感似乎有所減輕，但仍然影響着施陽月的思維和神智，他半倚在裴洛書的背上，不時打着哈欠，分析說：“不隻是我，似乎所有人都不太對勁。大家都昏昏欲睡，你注意到了嗎？那些守城的士兵，竟然有兩個站着睡着了，其他人也是如此，要不了多久，這座城市就會變成一座睡城。”

“嗯。”裴洛書在風中回應。

施陽月繼續說道：“你似乎并沒有瞌睡？”

裴洛書也鬧不清，沉默兩秒，說：“或許，是種族不同？”

“也許吧。”施陽月揉了揉眼睛，“避免夜長夢多，我們不要在路上耽誤時間了，一直往前走吧。”

裴洛書：“好。”懸浮機械的速度更快了些，風馳電掣。

然而，天公并不作美。

次日黃昏，天際驟變，大雨傾盆而下，雨珠混雜着霧塵，如同浸濕的煤點一樣噼裡啪啦地砸在他們身上，将他們淋成了兩個煤球，倒也有點好處，霧蒙蒙的天地清晰度高了一些。

機械匣中有傘，但在如此猛烈的雨勢下，顯得微不足道，兩人很快就被淋成了落湯雞。

兩人放慢了騎行的速度，邊走邊觀察周圍的情況。沒過多久，他們發現前方有一個黑點，随着距離的拉近，黑點逐漸變大。

他們繼續前行，又靠近了一段距離，漸漸地，黑點逐漸顯現出輪廓，這似乎是一個新建不久的居住區。炊煙袅袅，人聲隐約可聞，四周以尖銳的木樁為籬，圍成了一個簡陋的防線。

施陽月扒着裴洛書的肩膀對他說：“這麼大的雨，我們不如去那裡借宿一晚吧，或許那裡的人願意收留我們。”

裴洛書：“好。”他圈住身後人的腰，将人抱下來。

兩人保持着警惕，緩緩靠近居住區。

圍欄上開着一道門，門口上方是一座新建的瞭望塔，上面有人影晃動。

那人發現兩人之後，立即高聲喝問：“站住，不許再靠近了，你們幹什麼的？

施陽月舉手投降，“投靠友軍的。”

警戒的人愣了一秒，槍口指着兩人半分不動，裴洛書撐着傘以平和的語調與對方交談了幾句，那人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然後和同伴說了幾句。随後同伴急匆匆地跑進了居住區内。

不久，一位身材魁梧的軍官走了出來。

施陽月驚訝地喊道：“蔚中校，真巧啊，你怎麼在這裡？”

蔚中校也愣了一下，仔細辨認了他倆之後，痞笑道：“原來是你們兩個小家夥啊，進來吧。”

兩人快走兩步，跟着蔚中校走進了這個臨時的居住區。

施陽月不時打量蔚中校的背影，當初在S基地，除了他們兩個，還有兩個幸存者，一個是莊博士，另一個便是蔚中校，沒想到他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