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西嶺用力甩了杜月楊一巴掌,“八字合适的你以為是大白菜,随便一找就有了,都他媽的怪你,喂個飯都能把人放跑了,說,你是不是故意的?”杜西嶺掐着杜月楊的脖子。
杜月楊被掐的呼吸不暢,掙紮着:“不,不是,沖了晦氣不光對你有利,對我也一樣啊,對我們杜家坳都有利啊,我弟弟說不定就發達了,我不會那麼幹的,你别生氣,我再去找。”
“找不到我拿你湊數。”杜西嶺甩開人,氣急敗壞的走進屋子。
杜月楊忙召集人去後山繼續尋找。
*
咚——
咚咚——
半夜突然響起怪聲。
窩棚裡的人猛地翻身坐起。
他猶豫了一下,拿上手電,往聲音的方向走去。
最近西瓜要采摘了,經常有人來地裡偷瓜。
今年收成不太好,他不想損失太多瓜。
清冷的夜晚,隻有風吹樹葉的簌簌聲和昆蟲的叫聲。
他找了一圈,既沒有抓到偷瓜人,也沒有發現異常的地方。
許是他聽錯了。
他走回窩棚,将涼被搭在肚子上接着睡下。
夏季的天亮的早。
最近的氣溫在逐漸升高,窩棚是使用塑料布搭建的,裡面的溫度十分悶熱。
他早早被熱醒,睡眼惺忪,揉着眼起身去喝水。
“啊!”這人被吓的一抖,瞌睡蟲瞬間消失不見。
隻見半缸的水裡泡着一個人,一個面色慘白,頭破血流的人。
怎麼看怎麼像兇案現場!
這人抖着手要報警,老舊的手機在這個時候罷了工,打都打不開,藍色的屏幕像是嘲笑他的膽小。
“唔——”水缸中的人低吟一聲。
這人又是一驚,往後跳了一步,心有餘悸……沒有死,太、太好了。
*
“十月,這是怎麼了?”鄰居劉嬸子在門外潑水,遠遠就看到聞十月滿頭大汗的背着一個滿頭是血的人從東邊地頭的方向跑回來。
“我也不知道,她突然出現在瓜地裡,我先送她去診所,一會兒說啊嬸子。”十月腳下不停的往診所跑去。
劉嬸子是個熱心腸的,而且考慮的多,她丢下水桶,擦着手去追十月。
兩人合力将人送到診所。
診所的大夫也吓了一跳,先處理外傷。
十月同大夫說了一聲,給派出所打了電話報了警。
警察同志了解了情況,讓他原地等待。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十月整個人都是懵的。他呆呆的坐在凳子上,雙腿并攏,雙手放在膝蓋,看起來又乖又好笑,哪裡像一個快30歲的成年男性呢,像個孩子。
劉嬸子拿着包子和毛巾進來,忍不住笑出聲。
十月歪頭看過來。
劉嬸子的孩子常年不着家,十月又乖又聽話,她總忍不住多照顧一些。
“接盆水洗洗。”劉嬸子說,十月背上、肩膀上都是血,看起來慘不忍睹。
“好哦。”
“沒吃飯吧,我給你買了三個包子,洗了在拿着吃。”
“謝謝嬸子。”
警察同志來的很快。
診所的大夫處理了外傷,正在交代患者目前昏迷,他這裡看不了,需要去縣城救治時,兩男一女,三位警察推門進來。
大緻了解了情況,警察同志帶上傷者就要往縣醫院送。臨走前,叫上了十月,希望他能去錄一份筆錄。十月咬着包子匆匆鑽進警車。
傷者是一位年輕女性,腦外科的大夫初步判斷傷者頭上的傷是磕碰所緻,顱内沒有出血,頭皮血腫,輕微腦震蕩,具體情況還要等患者醒了才能判斷。
年長的警車調查走訪又做完筆錄離開,那位年輕的男警察有别的案子也先一步離開,隻剩下女警官和十月。
案子暫時明了,十月可以離開了,不過随時要配合調查。
天色很晚了,早沒了回鄉裡的汽車,十月捏了捏錢包,舍不得花錢,打算在醫院大廳湊合一晚。
第二日,十月揉着酸痛的脖子醒來。
聽說昨天送來的那個女孩醒了,不過卻出了點問題。
女孩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隻有一部摔壞的手機,人雖然醒了過來,不過有點傻。
十月本來已經走出醫院的腳又轉了回來,他來到病房,偷偷往裡面看。
女孩傻乎乎的,問什麼也不答,就是問到姓名的時候嘴裡蹦出個‘xiao’的音節。
大夫說也許是頭皮血腫壓迫了神經,暫時性癡呆了,哪天說不定就自己好了。
警察同志商議着,看下一步怎麼做。
接下來應該沒有十月什麼事了,他轉身要走。
“哇——”病房内的女孩突然哇哇大哭起來,指着門口的十月哭的十分傷心。
衆人審視的目光看向十月。
十月雙手扣着褲縫,站的筆直,“真不是我,我什麼也沒幹!”
女孩哭的那樣傷心,這樣看起來十月的言辭好沒有說服力啊。
十月皺着臉,也想跟着一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