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大師姐,大師姐回來了!”
祝绾卿剛到大殿前,還未落地,門口有弟子便看到遠遠在喊,還有幾個弟子禦劍飛行在空中,在旁邊一路跟随。
大殿上十幾位長老和數十名師弟師妹,紛紛回頭看向門口,翹首以盼。
殿上主位坐着的那人,身着華冠玉服,腰佩上等靈玉,氣勢軒昂,但面容嚴厲,右手握成拳頭,眼睛裡滿是堆積的怒氣。
祝绾卿落在殿外台階處,一步一步走上幾十層台階踏步進來,到殿門前,她摘下鬥篷帽子,緩緩擡頭,烏發瞬間如瀑布般從身後散落出來,膚如白玉,峨眉含唇,漆黑的雙瞳孤寂深如潭水,但彎起的眼梢多了份驚豔妩媚,着實是一張令人感歎癡迷的臉。
祝绾卿身上的重傷沒好,又連夜策馬趕路,身體虛弱連帶着臉色蒼白,雙唇沒有一點血色,她走入大殿中央,在衆人注視中緩緩停下,拱手道:“師尊,弟子回來了。”
“跪下!”主位上那人朝她怒吼,一記重拳錘在扶手上,聲音震怒。
整個大殿為之安靜肅穆,紛紛愣住。
“尊主。”跟在祝绾卿身側的絲音和常樂頓時跪下,抱拳低頭,為她辯解,“大師姐受了重傷,不方便跪下,還望尊主見諒。”
祝風行揮袖起身,雙手背在身後,怒斥道:“你們兩個還敢幫她說話?本尊是讓你們去保護紫雲宗,而不是讓你們去和黑沙宗拼命的,你不僅插手兩宗之事,還讓我雲落山六名弟子受傷,祝绾卿,你可知罪!”
祝绾卿單膝跪下,雙手舉着沒放,“弟子知罪,願接受仙門懲罰。”
“大……”
兩位小師妹還想開口幫祝绾卿解釋,祝绾卿歪頭用眼神阻止她們,多說無益。
兩人不得已,咬緊牙關沒再說話。
“好,你倒是認錯認得挺快,來人。”祝風行吩咐門口的守衛,“把祝绾卿押往束仙台,關上三天三夜,以示懲戒!”
“尊主,不可!”
絲音聽到要把大師姐押往束仙台,神色難掩慌張,另外一條腿也跪下,額頭嗑在玄石地闆上,“大師姐身受重傷,承受不了束仙台三日極炎、三夜極寒,還望尊主開恩,給大師姐一個改過的機會。”
“尊主,懇求輕罰大師姐。”
常樂也雙膝跪下懇求。
“怎麼,你們這麼想為她求饒嗎?那就再加三日,來人,帶走。”
祝風行下了死令。
殿内鴉雀無聲,尊主的命令在仙門之中無人敢違抗,就算是二十幾位長老都不行。
殿外走來兩名雲落山守衛,他們手持金戟,身着白色铠甲走進殿内,到祝绾卿跟前時,彎腰架起她的胳膊,把人拉起來帶往束仙台,絲音和常樂兩臉擔憂的回頭望過去。
束仙台對于仙門尋常弟子來說,能撐一個時辰便是極限,更何況大師姐如今身受重傷,别說六天了,怕是六個時辰都撐不過去,到時候就會爆體而亡。
絲音和常樂剛想再次開口為大師姐求情,三長老聶其邱手持拐杖慢慢從椅子上起身,走出來,躬身道:“尊主,三日後是雲落山廣招天下賢士之日,以往此事都是由卿兒親自操辦,如今大敵當前,還望尊主輕罰,以招收優秀學徒、聚集力量抵抗魔族為主,更何況卿兒也是為了紫雲宗的生死安危,并非故意惹事,也算情有可原。”
仙門中共有二十一位長老,五位名譽長老,三長老聶其邱是其中之一。
殿内其餘師妹師弟見三長老為大師姐求情,她們也站出來,列成兩列,彎腰拱手,“還望尊主輕罰大師姐。”
大師姐是尊主的親生女兒,血脈相連,雖然經常受到尊主的苛責和不公平對待,不如尊主對五師姐那般貼心溫柔,但大師姐卻很受仙門中師妹師弟們的尊敬。
平日裡有事,大師姐向來沖在前頭,哪怕自己重傷,也從不肯讓師妹師弟受傷,就像前些時日在紫雲宗應對黑沙宗,當時大師姐下了命令,不許雲落山任何人出來迎戰。
之後她孤身一人提劍而上,和黑沙宗三位高手打的雷風電雨,天昏地暗,中間她幾次被重傷,吐了好幾口鮮血,仍堅持一人拼死一搏。幸好最後大師姐用盡全身功力,成功将他們擊殺,不過大師姐也因傷勢過重,當場暈了過去。
至于師妹她們身上的那些傷,并非打鬥所緻,而是躲起來的時候被流箭擦傷的。
還有平時若摘得極品藥草和仙藥,大師姐也會帶回來送給有需要的師妹師弟,她總是這般舍己為人,是仙門子弟最值得尊敬的大師姐,大家怎會願意看着她受此刑法。
祝風行知道祝绾卿在仙門弟子心中的地位,他們求情倒沒什麼,關鍵是三長老乃仙門之中當今輩分最高的長輩,連大長老和二長老都比不過,若論起來,自己還得叫她一聲太奶奶,這求情的話祝風行不敢不聽。
祝風行站直身子,朝着三長老颔首示意,“既然三長老開口了,那就隻罰兩日,之後讓她好好籌備三日後的招生一事,把祝绾卿帶下去。”
“是,尊主。”
祝绾卿被帶出盛華殿,押往後山束仙台,衆人甚是擔憂的看着她離開。
束仙台雖然平日裡用來懲罰仙門中有罪之人,可也是禁地,仙門弟子不能随意出入,現在她們能做的,隻能祈求大師姐平安無事,熬過束仙台這兩日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