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城裡從未在接近暮時這般熱鬧,空中數百人為了搶奪至寶打成一片,慘叫聲不絕于耳,鮮血和紅色的天空融為一體,一時間不知道是天色映襯的血色,還是鮮血将天空染紅。
裴九折帶着祝绾卿一路躲閃過衆人到達鬼門,但兩人還未到跟前,裴九折忽然站停在遠處一個房屋後。
“怎麼了?”祝绾卿壓低聲音問她。
裴九折松開她的手腕,“有人借此比我們先到鬼門,而且他們修為不低。”
裴九折閉上眼睛放出神識,是幾個黑袍人,他們身邊還有個白衣瘦弱男子,正是那日跑走的老三慕容,看來他是在地獄城找了同伴,不過裴九折很好奇,他究竟是如何躲過陰陽天合陣的,莫非是有什麼寶物?
齊玉、沈席文等人站在鬼門前,齊玉偏頭問慕容:“你說的那兩個人怎麼還沒來?”
慕容轉身四處看了看,雙拳緊握:“方才那天上的寶物都是她們搶奪旬老頭的,那女人施陣将寶物拱手相讓,一定是借白天與夜晚之交,吸引地獄城那些人和城中護衛,好以此偷偷闖入鬼門,她們肯定在周圍。”
雖然說這地獄城裡的人說話不可信,但是此人為了給他大哥和二哥報仇,竟然連九曲珠都和乾坤訣都能交給他們,這話還是可以信一番的。
還有他說的那兩人,想來應該是已經到了,不出來,應當是要做收漁翁之利。
那些修為之高人在這鬼門守了一天,一個人都沒有,未曾想到了暮時卻來了這麼多人。
這在地獄城裡,可是頭一遭。
那些修士看着時辰,再有不到兩刻鐘的時間就到了晚上,到時若碰到地獄城的守衛,他們自己怕是也不好受,所以此地不能久待,但也不能這麼離開。
幾個人壓迫感十足的緩緩朝齊玉、沈席文走來,沉聲說道:“我們不想與你們糾纏,隻要你們乖乖交出寶物,我等立刻讓開,如何?”
“幾位前輩。”齊玉拱手道:“我們身上的寶物雖然珍貴,但是也沒到您非要不可的地步,不如我們幾位小輩幫您搶奪七彩佛珠如何?”
“七彩佛珠。”幾人臉色皆是一沉。
以他們現在的修為,雖然還遠遠夠不到神的尊稱,但隻要有了七彩佛珠,可能性就大了許多。
這些時日他們也聽聞有人帶着七彩佛珠進了地獄城,所以才會寸步不離的守在這裡。
幾人被說的動心,“你們打算幫我們怎麼拿到七彩佛珠?”
齊玉道:“擁有七彩佛珠的人此刻就在鬼門附近,小輩可以把她們逼出來,到時候我們一起聯手将其拿下便可。”
“好。”他們答應了,不過有一個條件,“為了合作愉快,幾人不妨把你們手中的玉牌交給我們,隻要拿到七彩佛珠,我們就把玉牌還給你。”
“這……”齊玉和沈席文猶豫着。
玉牌是進入鬼門的必備之物,沒了玉牌,就算進了鬼門的大門也進不到内部。
這幾人又說道:“如果你們若是不願交出來,這七彩佛珠我們也可以自己搶,順便……把你們的也搶了。”
齊玉霎時間握緊拳頭,這些人仗着自己修為高,還真是夠欺負人的。
沈席文這時走到齊玉身邊說:“交吧,單是他一人修為便極高,更别說身後的那三人,我們怕是攔不住,而且聽此人說,那兩個黑袍人修為不低,若是讓他們打起來,我們在身後坐守漁翁之利,不是更好?”
“行吧。”眼前隻能如此。
齊玉和沈席文,以及她們身後的弟子紛紛拿出玉牌交給他。
慕容的也拿了出來。
裴九折看到這一幕微微皺眉,她把神識收回來,告訴祝绾卿:“之前跑掉的老三和幾個黑袍人合作,現在他們又和這些多修為高的修士合作,我們怕是沒有機會。”
祝绾卿低頭思慮,鬼門那些人的修為,怕是應當和裴九折差不多,自己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更别說再加上齊玉和沈席文她們,想闖入鬼門,可謂是難于上青天。
不過今晚是唯一的機會。
齊玉把玉牌全部交給了他們,之後給慕容示意,讓他把那兩個人引出來。
祝绾卿和裴九折殺了他的大哥和二哥,這個仇他是一定會報的,而且還會讓她們兩個死的痛不欲生。
慕容退後一步,從納戒中取出一根青綠色的笛子,他舉起放在嘴邊慢慢吹出動聽的音符。
這音符通過靈力慢慢往四周擴散,可以波動人的靈魂。
祝绾卿這下才明白為什麼那日陰陽天合陣沒有将他一起殺了,原來是因為他有可以保護靈魂的寶物。
“怎麼辦?”裴九折問他。
波動的靈氣馬上就要到達她們跟前,就算是隐身結界也不一定能抵抗的住。
祝绾卿仰頭看着馬上就要到跟前的靈魂結界,她喚出羽清劍,另一隻手拉住裴九折的胳膊說:“我帶你過去,你故作咳嗽示弱,之後我會和他們打起來,你看好機會再動手,記住,一定要和我反目成仇。”
祝绾卿說完剛想飛身離開,裴九折又反手拉住祝绾卿說:“你打不過的,隻要留條進鬼門的命就行了,在我找機會攔住他們的時候,你記得趁機進入鬼門,我有能力甩開他們。”
“……好,小心些。”祝绾卿說。
笛聲已經傳到了這邊,兩人暴露在他們的視野之中,齊玉飛身在上空看向這邊,沉聲道:“兩位,用了那麼多至寶分散視野,如今就差臨門一腳便進入了鬼門,你們還不出來嗎?若是真的不想出來,那我們可就動手把你們給打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