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還要早起習武,她得回去養精蓄銳了。
她動手開始收拾棋盤,将黑白子放回到棋簍之中,又将棋盤端回到外間去。
燭火下,駱禅檀看着她的背影,長發及腰,發尾随着走動微微搖晃,他的視線自然掃過她的腰際。
衣帶勾勒,她的腰似乎比之前更瘦削了些,不過她的面色是相較之前更紅潤了。
“我替你滅燈。”陶昭南替他熄滅屋内照明的燭火,隻留了窗邊的一盞。
他習慣夜寐時留一盞燭火。
這事是陶昭南意外發現的。
她替駱禅檀的屋内換蠟燭時注意到,他屋内的蠟燭,總有一根燃燒得比前一天夜裡看到的更短些。
一日半夜裡,她起夜時注意到駱禅檀的屋内亮着燭光,就推門去瞧了一眼,他趴在床上閉着眼,應當是睡着。
她想着蠟燭晃眼,就打算替他将蠟燭給熄了。
“别滅。”駱禅檀的聲音突然從她身後傳來,吓了她一跳。
“你不是睡着了麼。”
駱禅檀輕嗯了一聲。
夜裡除了她,一般是不會有旁人出入這個院子。
那麼這盞蠟燭,隻能是駱禅檀自己點的。
他身上還受着傷,即使能夠短暫地起身,但終究對養傷不利。
他不惜扯痛傷口也要半夜起來将蠟燭點亮的原因,陶昭南隻能想到一個。
他夜裡要點蠟燭才能睡得着。
她沒問,隻點了點頭,帶着門出去了。
為了驗證她的猜想,陶昭南第二日依舊在他睡前将所有的燭火都滅了。
駱禅檀沒攔她,可她夜裡起來時又看見他屋内有亮光。
她不像駱禅檀那麼惡趣味,喜歡故意捉弄折騰人。
之後的每天夜裡,她替他熄蠟燭時都自覺地替他留一盞,免得他夜裡還要偷摸着起來點蠟燭。
隻不過,他這般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夜裡竟然要點一盞燭火才能睡得着。
這讓陶昭南覺得很是詫異。
清晨卯時,陶昭南起身時覺得身上格外不對勁。
如廁時,她才注意到自己是來了月事。
進神暗司後她就沒見過女的,這事,她難不成要跟那男人說去。
“你怎麼還沒出來。”池謂在門外敲門,語氣不耐。
陶昭南墊了塊手帕在裡邊兒,拉開門時擡眼掃了眼池謂,問他:“神暗司内可有身為女子的神暗衛。”
池謂遲疑了一瞬,反問她:“你問這個做什麼,你也想入神暗司做神暗衛?”
死直男,陶昭南的腦海裡立刻出現了這個詞。
她無奈地歎氣:“不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池謂就立刻打斷了她:“雖然你是尊使帶回來的,但是神暗司的事情你别瞎打聽。”
“我……”
“你今天怎麼拖拖拉拉,是受不住了?”
陶昭南咬緊了後槽牙,強忍着一拳打到池謂臉上的沖動,正要開口,另一道人聲插進他們的對話。
“池謂,去尋莫嬸。”
“尊使大人,您怎麼起來了。”
二人皆聞聲看去,駱禅檀站在門邊,他身上披着黑色的外衣,站姿似乎沒有什麼異常。
“我沒事,你先去尋莫嬸。”
“那……”
“今日我對她另有安排。”
“是。”
陶昭南有一種奇怪的直覺,駱禅檀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但是他是如何得知的。
“你進來。”說完,他轉身進了屋子。
陶昭南跟着進屋,他雖能起身,還不能坐下,就站在那兒。
“你歇息幾日,先把這本《禮記》看完吧。”
他将手裡的《禮記》遞給她。
接過書的那瞬間,陶昭南幾乎确定,他是知道了。
他壓根沒給陶昭南尴尬的時機,接着開口懶懶說道。
“還有,你的那手字,實在是不堪入目。”
“這幾日,多練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