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箐隻上了半天班,按理來說,名頭不可能大到連齊主任都認識她。
所以方正義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以為她隐瞞了什麼事情,但也沒急着将溫箐推出去,而是主動站出來詢問情況。
“齊主任,溫箐是新來的實習生,是有什麼事嗎?”
齊主任背手站着,頂着個啤酒肚掃了一圈才道:“有人找。”
方正義詫異,能差遣齊主任來找的,這人面子不小,是以他又一次看向了溫箐。
溫箐比方正義更沒頭緒,朝着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随後才站了出來:“請問,是誰找我?”
齊主任沒答,手一揮,還是三個字:“跟我來。”
從實驗室到辦公樓,路不短,可齊主任硬是一個字沒開腔,溫箐自然隻能默默跟着。
直到他們停在了某間辦公室前。
齊主任敲了敲門:“魏總,人叫來了。”
“進來吧。”裡頭傳來的是位中年女性的聲音。
溫箐一路忐忑不安,直到推開辦公室的門,見到單人沙發上坐着的蔣野之後,方才的茫然與不安皆被一股無名之火取代。
蔣野不會平白無故出現在這,她更不會平白無故被叫來,這兩者顯然有着聯系。
“老齊,你回去做事吧。”魏遠玲将齊主任支走了,随後竟親自倒了杯水給溫箐。
對她說:“别站着了,坐下說吧,聽說你和小野是同學?”
小野?溫箐從這稱呼中聽出些不一般的關系,再看向魏遠玲時,她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嗯,不過我們不是一個系的。”
這話乍一聽像是句廢話,但隻要仔細一想就能明白溫箐的意思,她不想再和蔣野扯上關系。
魏遠玲神色如常,點了點頭稱贊她:“小野和我說了,你年年都拿獎學金,成績很好。”
“魏姨,能不能讓我和溫箐單獨聊聊?”蔣野見魏遠玲三句說不到重點有些急了,他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查到溫箐在這實習的,不想将時間浪費都在閑聊上。
魏遠玲笑了,卻也沒慣着蔣野:“這裡是我辦公室,你想趕我去哪?”
雖說是玩笑話,可魏遠玲常年身居高位,自帶淩厲氣場,即便刻意弱化了,但對蔣野仍有威懾作用。
他下意識退了一步:“那我們出去說,總行吧?”
魏遠玲無奈,蔣野的個性她很清楚,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再看溫箐,從進來到現在,除去第一眼,目光再沒往蔣野身上去過,态度其實已經很明确了,再糾纏下去也隻會适得其反,可蔣野顯然不懂這些。
沒法子,她道:“隔壁會議室空着,去吧。”
蔣野立刻起身,但溫箐依舊坐着沒動:“不用了,就在這說吧。”
去了隔壁,隻怕又要沒完沒了。
“在這怎麼說?”蔣野微微蹙眉,但礙于魏遠玲在場,他也不好有别的舉動。
“那我回去工作了。”溫箐作勢要走。
蔣野隻能服軟:“行,就在這說。”
極不情願地坐下後,蔣野稍稍壓低聲音問:“你能不能把我從黑名單裡放出來?”
都在一個辦公室裡,除非蔣野貼着溫箐的耳朵說話,否則不管聲音再怎麼低,魏遠玲肯定也是能聽到的。
不過,魏遠玲此刻盯着電腦屏幕裝聽不到。
溫箐掃了她一眼,見她不太像是要摻和的意思,微微放心了些,再看向蔣野時,神色冷淡:“理由。”
“我聯系不上你。”蔣野說得理所當然,在他看來,他還沒同意分手,所以溫箐依然是他的女朋友,聯系女朋友要什麼理由?
溫箐自打踏進這辦公室後一直都壓抑着心裡那股惱意,她以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基本的理智應該都是有的,可沒想到蔣野居然找到她實習的地方來了。
這和存心讓她難堪又有什麼區别呢?
顧着最後一點體面,她一直忍着沒将話說得太難聽,但蔣野執意裝聽不懂,她也沒法子了。
“話我隻說一遍,你聽好了,我們已經分手了,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找我,否則,你就和警察去解釋吧。”
說完,溫箐站起身朝魏遠玲表達歉意:“抱歉魏總,因為我的私事,耽誤你時間了,沒别的事的話,我就先回去工作了。”
才來第一天就鬧出這種難堪,溫箐嘴上這麼說着,可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她怕是不會再有在這工作的機會了。
魏遠玲倒是什麼都沒說,隻是點了點頭同意她離開。
蔣野還怔着,他從未見溫箐惱過,更别提聽她說這樣的重話了,所以直到溫箐開門走後,他才反應過來,想要去追,卻被魏遠玲叫住了。
“小野,可以了,她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
魏遠玲能讓蔣野在她辦公室鬧這一出,純粹是看在他父母的面子上,既是老同學又是老朋友的,她也不好太計較。
但她不可能讓蔣野追着溫箐滿公司跑,鬧得人盡皆知,這不僅有損公司形象,對這兩人也沒半點好處。
蔣野順風順水慣了,雖說當初追溫箐時花了不少時間,可結果還是随了他的願的,所以溫箐提出分手,他是怎麼都接受不了的。
“可是我沒同意。”
魏遠玲見他還在鑽牛角尖,也不得不加重了語氣:“分手不是離婚,不需要你簽字同意,你這樣隻會讓旁人當成笑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