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藍英的巴掌不客氣地落到了許依依的屁股上:“行了,出去吧,别吵你姐了。”
“不。”許依依甩掉拖鞋直接爬到溫箐的單人床上,“你跟我姐聊半天,還不許我和她聊會?”
許藍英說不過她,隻等溫箐吃完,将碗拿走時對她道:“你要嫌她煩就把她轟出去,我去看看你爸,買個東西半天了,怎麼還沒回來。”
書房門重新關上時,許依依從床上坐起,再次湊到溫箐跟前:“姐,我媽總讓我别煩你,我有那麼煩人嗎?”
溫箐假意深思了會,随後在許依依期待的眼神中點了點頭:“确實有點。”
許依依直接撲了過去:“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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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除夕。
溫箐一早醒來時,許依依還在呼呼大睡。
昨天晚上,許依依說什麼都要和她擠一個被窩,幸好兩人都不胖,不然這張小小的單人床上還真擠不下。
但也因此,她沒同何晏時通話,得知他安全到家後便早早睡下了。
所以眼下醒來第一件事便是給何晏時發消息,問他何父何母的情況如何了,等了兩分鐘不見回複,她便輕手輕腳起床洗漱。
“怎麼不多睡會?”許藍英見溫箐起來了,立刻替她盛了碗粥出來,“小心燙。”末了還問她是不是許依依睡相太差,讓她沒法睡。
溫箐搖頭解釋:“不是,平時上班也差不多這個點就起了。”
說話間,溫連成從外面抽完煙進來了,見溫箐已坐着吃早飯,問了句和許藍英一樣的話:“放假休息,怎麼不多睡會?”
“習慣了。”溫箐給他的解釋還不如給許藍英的,三個字便了事了。
忽地,溫連成咳了兩聲。
溫箐看了他一眼,許藍英則問他:“感冒了?”
溫連成又咳了一聲,随後擺了擺手道:“沒,可能這兩天煙抽多了,嗓子不太舒服。”
溫箐想起左郁婷的事,再次看向溫連成時,便問:“您最近有體檢過嗎?”
溫連成雖然納悶,但還是說道:“最近沒有,上半年單位組織過體檢,沒啥大問題。”
許藍英立刻拆他的台:“怎麼沒有,你當三高是小問題嗎?醫生都讓你少抽煙少喝酒了。”
溫連成覺得她小題大做:“聽他瞎扯,那醫生自己都抽煙。”
溫箐同溫連成的關系雖未緩和多少,可也不希望他忽視自己的健康,猶豫了兩秒還是說道:“我朋友家裡人,今年查出得了癌症,現在一家子都跟着提心吊膽,您要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及時去醫院看,别拖着。”
說着,溫箐又看向許藍英:“您也是,婦科檢查每年都要去,還有依依,幫她約了把九價打了吧。”
說完,溫箐喝完最後一口粥:“我吃完了,出去走走,你們慢慢吃。”
許藍英一邊應着,一邊起身去拿她的帽子圍巾:“外面冷,小心着涼。”
說罷踢了一腳溫連成,溫連成不知道她什麼意思,隻能附和道:“是,外面冷。”
等溫箐走後,許藍英才無語地瞥向溫連成:“你說你,箐箐主動關心你,你就不能趁這機會多說幾句,緩和一下關系?就會傻愣愣地坐着,别回頭又跟我抱怨,我可不會搭理你。”
溫連成看向緊閉的大門,嘟囔着:“可她不是急着出門嘛,也沒給我這個時間啊。”
路邊,溫箐緩步走着,拿着手機的右手暴露在空氣中,沒一會指尖就凍紅了,但她渾不在意,一心隻同何晏時通話:“情況穩定就行,你也别太擔心了。”
“你在外面?”何晏時聽她頻繁地吸着鼻子,像是被凍着一樣。
溫箐“嗯”了一聲說:“出來透透氣。”
何晏時解讀錯誤:“又和你爸爸吵架了?”
“沒有。”察覺到自己用的是和去年一樣的借口,溫箐立刻解釋,“昨晚依依跟我睡的,沒地方和你打電話,就出來了。”
“真的?”何晏時怕她又瞞着不說實話。
溫箐道:“真的,而且我和阿姨也說開了,心裡輕松不少。”
“那就好。”何晏時聽她語氣确實輕快,這才放下心來說,“過完年就去接你,到時再送你個禮物,好嗎?”
溫箐半張臉埋在圍巾裡,但期待的神色依舊明顯:“好,我等你。”
“趕緊進屋吧,别凍着了。”交代完,何晏時又低低說了一句,“好想你。”明明這才是分别的第一天。
溫箐也想他,卻故意笑問:“那怎麼辦呢?誰讓你不帶我回去,罰你多想幾天。”
電話裡傳來何晏時隐隐的笑意:“這個懲罰太重了。”
明明兩分鐘前就該挂斷的電話又進行了十多分鐘,直到溫箐打了個噴嚏,同時何晏時那端也傳來了陌生的音調:“何醫生,方便聊聊嗎?”
兩人這才終止了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