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韻感覺嫁給許應季跟嫁了隻鴨差不多。
不同之處大概是,許應季服務态度差。
要麼餓死她,要麼撐死她。
卧室一片狼藉,仿佛還留有昨夜綿甜氣息。
舊的沒散,又添新。
“這次是你先碰的我,不能扣我錢!”林千韻攀着他的脖子,聲音破碎。
許應季盯着她:“嗯。”
冷漠。
林千韻沒眼看他,别開臉。十幾分鐘後,忍無可忍的聲音從齒縫蹦出:“你輕點!”
許應季還是那麼狠:“想起來了?”
林千韻:“沒有!”怎麼?他還真是在幫她回憶,準備一比一還原昨晚?這麼想扣她錢,诶,她偏就“想不起來”。林千韻的一身反骨被激出來,開始較勁。來啊!幹死我,看誰堅持得住。
半個鐘後林千韻敗下陣來。
小女子報仇十年不晚,她示弱,哄了許應季幾句,一會兒喊疼一會兒說難受裝可憐。
沒想到還真管用,許應季居然輕了。
懂了,他就吃綠茶那一套。
見過馬凝兒之後林千韻領悟到了哄男人的精髓。她現學現賣,開始飙茶言茶語:“我還挺喜歡馬小姐,她長得蠻可愛。老公,你會娶她嗎?”
許應季剛洗完澡,換了件幹淨襯衫,正在鏡子前系領帶。他長得俊,穿衣服的樣子也賞心悅目。
他原本沒往她這邊看,聞言轉過臉來,表情淡漠:“你希望我娶她?”
這是她希望就能實現的事嗎?許應季很少問出這麼沒邏輯的話,果然啊,愛情使人降智。林千韻一臉同情:“你想娶就娶呗。這種事看你自己,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那姑娘家境是差了點,但林千韻不是那種要求門當戶對的人。
操心新婚丈夫的“戀情”能否修成正果,林千韻絕對是第一人。但她從不白操心。
許應季問:“你想要什麼好處?”
林千韻說出她的如意算盤:“你娶她那天,能不能聘我當紅娘?”她無視許應季怪異的表情,繼續說:“你想啊,連前妻都還能當朋友參加你的婚禮,可見你人品該是有多好。又能給你長臉,還能給你立好男人人設,穩賺不賠。要不,咱倆下個月就解約,你一次性支付我兩年的零花錢就行。下下個月1号是個好日子,你倆把婚事辦了,免得夜長夢多。”
她把想賺錢的野心都寫在臉上,連遮都懶得遮掩。
“要多少?”
許應季等着她獅子大開口。
林千韻:“出場費給九千萬就行,長長久久嘛。要是不合适,六千萬也行,六六大順。都是好兆頭。再往下降價可就不吉利了。許總,考慮下?”
許應季穿戴整齊從衣帽間出來,停在床邊,低眸,視線淡淡落在林千韻臉上,幾秒後目光往下,掃過她的嘴唇,脖子,肩,最後落在她布滿吻痕的身上。
侵略感十足的一個眼神。
林千韻莫名有點臉熱,手指揪着絲被,将被子往上扯了扯,蓋住下半張臉,眼睛瞪着他:“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嗎。”
許應季輕笑一聲,眼神變得玩味。
他身上有股掌權者運籌帷幄的氣質,亦正亦邪,所以即便是随意的一個笑,也給人一種反派大BOSS陰謀開場既視感。在他的眼神注視下,林千韻感覺自己像隻蝼蟻,許應季隻需要動動手指就能把她捏死。
林千韻突然有點畏懼。
雖然許應季跟她有過肌膚之親,但這男人她捉摸不透。連老林那種老江湖都說許應季深不可測,讓她當心點,别被他賣了還幫他數錢。
林千韻穩住了表情,沒露怯。哼,她也不好惹!她沒有移開視線,跟許應季對視,較勁。
靜谧的瞬間,許應季冷不丁抛出一句:“我覺得你更适合當司儀。”
???
嘲諷她嘴碎話多以為她聽不出來?林千韻唇線拉直,不吱聲兒,隻有鼻尖那粒小小的黑痣在宣告她的不滿。
許應季:“不喜歡?那換成門童,迎賓。你選一個?”
他就是不想花錢聘她!好想怼回去,不行,不可以,想想老林,想想林家快要倒閉的公司,想想家裡的債務。深呼吸,冷靜。
林千韻很敬業地忍住了暴脾氣,展露一個微笑:“可以。不過那些是另外的價錢。”
許應季蹙眉,盯着她,判斷她是否言不由衷。
很遺憾,是出自真心,她真的隻是想要錢。
“林千韻。”
“嗯?”
“我是你的誰?”
“老公。”林千韻嬌媚一笑,柔情似水:“怎麼啦?老公。”
許應季有一雙洞察人心的眼睛,而那雙黑眸此刻正一瞬不瞬盯着她。對視幾秒,他突然彎腰湊近她的臉。
四目相接,林千韻的心跳瞬間亂了。
她受不了他的眼神,想躲,下巴一涼,許應季捏住她的下颌轉過她的臉,林千韻僵着身子,但不得不與他對視,她咽了咽口水:“幹、幹什麼。”
“我沒碰過别的女人。”
許應季開口。
這點林千韻可以相信,要真睡了别人許應季不會每次都把她搞得隻剩半條命。
啧,喜歡到都舍不得碰?
跟她搞捆綁猛得很,跟外面的女人搞純愛小清新。敢情拿錢的是别人,幹活的全都是她?
林千韻心裡那杆秤又不平衡了:“你在我身上練技術?積累經驗,好去伺候喜歡的女人?”
許應季:“帶你去看看腦子?”
他離得太近,說話時清淺呼吸撲打在她臉上,怼人的話從他嘴裡冒出來居然帶點蘇感,林千韻感覺不妙。她好像又被美色所迷了。
她克制内心不該有的悸動,闆着臉,堅持:“否認什麼你,花兩千萬,難道就為博美人一笑?”鬼才信!提到那兩千萬林千韻就來氣。她今天就不裝了,她要讓許應季知道她也是有脾氣的人!
看得出她是真生氣了,許應季放開她,直起身子,解釋:“那是李董的女朋友。”
“李董都五十幾了,那姑娘能給他當閨女怎麼可——”林千韻突然噤聲,小巧的下巴壓着被子,睜着一雙震驚又八卦的眼睛,小小聲:“他搞外遇?我去。”
“李董離婚多年,隻是沒對外公布。這次不方便出面,才找到我幫忙。”
許應季靜等她消化這些信息。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你也沒問。”
林千韻過了好幾秒才緩過神:“所以,馬小姐不是你的女人。”
許應季眼簾一掀:“她是我女人,那你是我什麼人?”
“仆人。”林千韻自知理虧,一秒變臉,從被窩伸出兩條細細的胳膊,拉起許應季的手貼到她臉頰上,谄笑着跟他撒嬌:“我是您的小女仆。許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麼服務?”
許應季任她拉着他的手玩,等她玩夠了,他順勢回握住她,轉過她手掌,将一隻套着粉鑽殼的手機放到她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