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韻在徐素彤錯愕又嫉妒的眼神中拎着包包走出二手店。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徐素彤的臉色有多難看。
她爹徐老頭是許應季的表叔,在許氏集團旗下的新能源項目擔任肥差,這些年撈了不少錢。
因為是親戚,許老先生一直對他的小動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底下員工都暗地裡嘲這是位“皇親國戚”。
許應季一上任,就把皇親國戚給降職了??
有一個這麼坑爹的女兒,對徐家來說是家門不幸,對林千韻來說是大快人心!隻得意兩秒,她馬上又意識到,她和徐老頭一樣,都在許應季手底下打工。
她也是案闆上的待宰小肥魚。
許應季掌握生殺大權,想怎麼弄死她都行。
今天遭殃的是徐老頭,改天她一個不小心得罪許應季,他手起刀落,無情地把她幹掉怎麼辦?!
轎車在高速公路上飛速行駛,林千韻的腦子也在飛速轉動。
許應季靠着座椅靠背,微微側頭。
旁邊女生臉上的表情很生動,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如釋重負般歎氣,沒過一會兒又糾結得皺起鼻子。
他很好奇,這短短的十分鐘,她都腦補了些什麼。
“那個……”林千韻扭頭,猝不及防對上許應季那雙攝人的眼睛,驚得心髒一顫。
上個班怎麼還要被老闆盯梢啊!?
林千韻移開視線,擡手将劉海往後抓了一把,以此來掩飾不自在的表情。她頭發烏黑,沒有染過,發絲綢面一樣滑下來,自然貼落在白皙側臉,襯得一張臉楚楚可憐。
她不開口說話的時候,絕對是無可挑剔的大美人。
“剛想說什麼?”
“我想說其實,”林千韻聲音發嗲:“你不用為了哄我去得罪人啦。”
許應季饒有興緻:“我為了哄你?”
難道不是?好吧好吧是她狹隘了。
林千韻看向他,露出職業老婆的溫柔假笑,聲音從齒縫不情不願地蹦出:“你不會是故意找個由頭削他的權吧?”
許應季很輕地挑了一下眉。
“不笨的時候你還挺聰明。”
???
我謝謝你哦。
要不是合約明确規定要“花瓶太太”她需要這麼努力的掩飾聰明智慧?
聰明伶俐的小仙女演笨蛋美人很考驗技術的好嗎!!
林千韻平靜地指出:“你利用我。”
許應季也不否認:“要另外收費?”
林千韻隻敢在心裡冷笑,表面敬業又狗腿:“當然不用,許總您免費。”
話題結束。
半個鐘後,司機把車開進泊奚灣。
林千韻先下了車,回頭發現許應季也下來了,有點懵:“你也要上去?”
許應季反問:“我不能上去?”
這是兩人的婚房,不過許應季婚後一直在全國各地飛,幾乎不回來住。為了在長輩面前做樣子做得像,他的行李倒是早就搬過來了。
“這裡是您的家,當然可以呀。”林千韻微笑着搬出合同:“可您不是說,長期不回家嗎?今天才八号,您已經回來三次了呢。”說完她立刻就後悔了。
這話完全就是暴露她對老闆的忠誠度,甚至還有驅逐老闆消極怠工的嫌疑!
林千韻反應很快,馬上客套地改口:“我是怕回太勤累着您。”
“累是指?”
許應季表情無比自然地詢問:“做的時候?”
林千韻臉頰驟紅。
啊啊啊啊啊啊這人怎麼可以臉不紅心不跳的問出這種話!!!
可是他的表情很正經,讓林千韻懷疑可能是她心術不正會錯了意。
她維持着表面冷靜,睜着一雙茫然的眼睛:“做,什麼?”
“愛。”
許應季的回答讓她徹底死心。
在她瀕臨崩潰的表情中,他撩起眼皮,表情鎮定:“你會累?”
“……”
林千韻折服他的心理素質。姜還是老的辣,她瞬間就被襯托得太嫩了。
話題不方便大聲讨論,許應季突然彎腰,在她耳畔呼吸清淺:“弄疼你了?”
林千韻心髒怦然起跳,難得的結巴了一下:“有、有一點。”
許應季:“下次輕點。”
林千韻客氣道:“不用。”
許應季确認:“喜歡重?”
這讓她怎麼回答!!
林千韻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痕。
許應季:“嗯?”
“我的意思是——”林千韻突然反應過來:“我好像沒義務配合您這方面的調查吧?我是不是可以不回答?”
許應季:“是。隻是随便問問,你不用緊張。”
“我不緊張啊。”林千韻昧着良心否認。
許應季盯着她泛紅的耳朵。
“嗯。”
林千韻也跟着一本正經的“嗯”。
許應季又問:“輕能舒服嗎?”
林千韻:“……”
許應季這人性情淡漠,行事嚴謹,給人一種古闆印象,這種夫妻之間的話題從他嘴裡說出來就跟做市場調研一樣,沒什麼特别的意思,林千韻卻止不住耳尖發燙。
古闆男講騷話,撩人于無形之中,比刻意為之更令人心亂。
“千韻?”
林千韻捂住耳朵:“我聾了,聽不見!”
她紅着臉跑進電梯。
要是不跑,下一步許應季就會掏出小本本一筆一筆記錄她什麼時候需要他加速,前進還是後進輕些還是用力。可能他還會詢問她喜歡什麼姿勢最多能忍受被他弄多久。她相信許應季問得出口。
*
老林說過,闖蕩社會最重要的是人情世故。
下午欠許應季的人情被他的“市場調研”那麼一打岔,林千韻都沒來得及道謝。
洗漱完,她推開次卧門。
許應季還沒睡。
他喜歡在沙發上用筆電辦公,回來幾次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