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聽霜擡起眼,對上他深邃溫柔的眼睛,聽着他用無比平靜的語氣說,“他是個很荒唐的人,也有很多夫人,從我記事起,我的母親和他隻有整日的争吵,有時是為了那些夫人,有時是為了别的。”
他笑了笑,“他一開始不怎麼喜歡我,後來又溺愛我,因為一個道士的一句話,他就荒唐地認為我一定能成仙。他要我成仙,然後保他長生和江山穩固,準确來說是保他一世奢靡。”
他停頓一下,思索着總結,“對他來說,我是工具,妻子也是工具,納進來的美人是玩具。”
容逸笑出聲來,喟歎一聲。
裴聽霜沒再言語,眼睛沉在夜裡安靜地看他,看了一會兒,她閉上眼睛,“我困了容逸,睡覺吧,不聊這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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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容逸被熱醒了。
他木然地睜開眼,發現自己全身被裴聽霜的四肢纏緊,連耳朵都被一隻手揪着。
容逸掙紮了一下,又被裴聽霜拉着脖子扯回去。
他深深歎了口氣,盡量小心的把自己從裴聽霜手裡扯出來,又往她懷裡塞了床被子,頓感舒暢。
他出了房門,拎起立在門邊的飲風,“她到底什麼時候能恢複啊。”
飲風晃動着劍身把自己扭了出去,劍鋒在空中畫了個圈。
容逸,“。”
“你能不能說人話。”
飲風作為一把劍,大概是頭一次被問“能不能說人話”這種難為劍的問題,呆在半空中,劍鋒扭着又在空中畫了個扭曲的圈。
容逸,“……”
他撓撓頭發,蹲下身,終于放棄了和這把劍溝通的想法,茫然無神道,“完了,她現在這樣時間多一天,我就越容易被滅口。”
飲風畫圈的身體一頓,扭着劍身轉到容逸眼前,又在地上畫了個圈指給容逸看。
容逸,“……說了看不懂。”
飲風放棄掙紮,任由自己砸落在地上。
容逸突然問,“會不會一覺醒來她就恢複神志了?”
飲風突然就起來了。
屋内,裴聽霜安詳地抱着被子熟睡。
飲風飄在她眼前,扭着劍身試圖用意念喚醒沉睡的主人。
容逸,“……”
他看着飲風扭了半天,又執着地想了下為什麼劍不能說人話這個問題,最終還是選擇了手動叫醒。
他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
人沒醒。
又拽了拽裴聽霜的被子。
裴聽霜癟了癟嘴,翻了個身繼續睡。
容逸,“………”
這是八百年沒睡過覺?
他和飲風一人一劍立在床前,裴聽霜無知無覺地睡到了日上三竿,這才慢悠悠打了個哈欠翻起身。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看清床邊的飲風和容逸,呆了呆,然後伸出手,高興地把飲風抱進懷裡,“飲風飲風。”
飲風一個哆嗦,顯然有些不太适應,劍身僵了好半晌,才親親熱熱地貼上她的臉,整把劍顯得格外谄媚。
容逸,“………”
好吧,此方法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