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正好?”賈荀素來不信鬼神的,雖然如今來了賈家,但也覺得尋常鬼怪不會入自家。他正琢磨着,說的興起的周瑞家的又道
“奇事兒還不止這一樁呢,琏二奶奶那邊也是,也說夢裡夢到故去的人。咱們老爺說什麼不語怪力亂神,隻叫他們尋了平安符和經書焚化。”
周瑞家的正說着,卻窺到賈荀一臉茫然,以為是自己吓到小爺了,趕緊安撫道“不過哥兒别怕,經書也焚了,平安符也化了,沒事兒的。”
賈荀道“那如今,祖母可有時間見我。”“有有有,哥兒去了,太太也心歡呐。”
賈荀隻覺得家裡處處是古怪,他有功名在身又不單純是小孩兒了,怎麼什麼事兒都遮遮掩掩的不給他聽啊。
周瑞家的給他打簾子請他進去,賈荀暫時收了心思,跨步進了王夫人屋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老太太和鳳姐兒的事兒,屋裡點着檀香,淡淡的奶味兒卷着屋裡瓜果的清香撲在了賈荀身上。
王夫人正捧着佛經轉着佛珠喃喃念經,聽到賈荀來了也沒動彈,直到一頁念盡,她才親親熱熱看向歪在塌上吃點心的賈荀道
“荀兒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了,我記得你約了同窗出去玩兒的。”“好祖母,你且告我一句實話吧,家裡頭是怎得了,老太太那兒還有我琏二嬸子那裡是怎麼了?都沒人告訴我呢。”
王夫人一聽這話一愣,随即面露愠色道“是哪個不要命的跑到你眼前說嘴的,這種事兒哪是你這種小爺該管的?仔細你祖父知道了,錘你的肉。”
賈荀可不怕這個,賈政對他可跟對寶玉不同,而王夫人繃着的臉對他更沒有威脅。
賈荀一翻身扭糖一樣在王夫人身上撒嬌,又哀求道“老太太和嬸子都不舒服,不願意見我,我才心焦呢,就算讓我出去吃喝玩樂我也吃不下去啊。”
王夫人被他纏了一會兒,鬧得是鬓松人歪,不由得笑着拍他道“好了好了,這樣大的人了,還一味胡鬧,我們不告訴你也不過是怕你驚了魂罷了。”
“這事兒還得從宮裡算。”王夫人摸摸賈荀的額頭道“宮裡皇後娘娘的妹妹,讓皇帝封了貴人,住在承乾宮偏殿裡頭,這本是好事兒,所以承恩公家裡辦了宴,我和你母親為着你的事兒沒去,老太太和你嬸娘去了。
誰知道承恩公家裡辦宴也不是正經宴,戲班子請的也不是正經東西,智勇定齊好好一出戲他又編了什麼夏妃,李妃的…”王夫人輕輕敲了下桌子沒有深說。
但賈荀是明白這話裡的未盡之言的,這種戲,賈家可以演,牛家可以演,偏偏他承恩公家最好别碰。
“演了戲,那個演鐘無豔的出來說給大家奉酒,說是釀酒本為了勸谏皇帝,想他喝了回憶起聖賢教誨什麼的,但酒有餘就要分給大家。
一開始大家都喝了,也沒當回事。可承恩公夫人連着幾日到處訪客,說什麼自己喝了酒夢到剛嫁來的時候。為着她的話,幾個芝麻綠豆官兒的夫人也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