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二人的談話被唐晚愉悅的嗓音打斷了。

哥？

楚時不解地看向唐晚奔赴的身影。

不看不要緊，一看頓時驚為天人。

授課期間，秦家的大門是敞開的，下學時候才會緊閉。

故而有人前來不足為奇。

奇的是這個人長得未免過分好看了！

來人身着一襲白衣，眉目溫柔，笑起來讓人感覺如沐春風，可謂“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打擾了，在下唐意。”白衣公子手持折扇，徐徐作了個揖。

唐晚直直給了白衣公子一個擁抱：“哥，你怎麼回來了？”

“你呀！”唐意微微後退一步，嗓音輕柔，眼裡全是寵溺。

“爹不是說你還在外遊學，沒這麼快回來嗎？”唐晚捶了一下他的肩，“哥，我的禮物呢？”

“有，為兄怎敢忘記？都在府裡。”唐意眉目間始終帶着笑。

原來是唐家的養子唐意。

早在見到唐晚時，楚時就大概了解了一下唐家的人員組成。

知道他有一位兄長，是唐家夫婦領養的，卻遲遲不得見。

如今一見——

楚時故意咳嗽了兩聲。

不瞞大家說，他想認識帥哥。

溫柔的翩翩公子，這誰抵擋得住？

唐意也總算停下和唐晚的寒暄，将目光移到楚時身上：“久聞月公子大名。”

楚時表示很驚訝：“唐大公子言重了。”

他差點脫口而出一個很蠢的問題，轉念一想，秦子明在楚城是出了名的才子，唐意一排除就知他才是月十一。

“舍弟沒有給公子添麻煩吧？”他這個弟弟，最是會折騰人。

唐意對此心知肚明。

唐晚一聽，不樂意了：“哥，你怎麼說得我老闖禍似的。”

“小書……啊，不，師父，我是不是可乖可聽話了？”唐晚轉而面朝楚時，想要自證清白。

“嗯……唐公子很有天賦，假以時日必成大器。”楚時答非所問。

聰明人唐意已經聽出了言外之意，天真的唐晚則得意地笑了：“哥，你聽見沒有？師父誇我呢！”

“唐大公子今日怎有空光臨寒舍？”一直沒說話的秦子明漫步而來，在楚時和唐意之間站定。

“秦公子，别來無恙。”唐意依舊是那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模樣。

一向溫和的秦子明卻毫不客氣：“不知唐公子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唐意輕搖折扇，嗓音依舊溫潤：“我來等舍弟下學。”

“我哥果然是世上最好的哥哥。”唐晚貪玩歸貪玩，倒也沒忘記還未下學，“哥，我先抄書。你和師父師祖先聊着！”

說罷，少年便腳步輕盈地走向課室。

上官越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見他施施然回來，嘴角又上揚了幾分。

“師弟，師弟！”唐晚對着紙上的字皺起眉頭。

“嗯？”上官越走了兩步，來到他身邊。

“你看看我這個字是不是沒寫好？”唐晚左看右看都覺得筆下的“晚”字越寫越醜。

“你這樣——”上官越說着輕輕握住他的手，帶着他一筆一畫地寫下“晚”字，“落筆要幹脆……”

兩個少年的聲音時遠時近，和着輕柔的風聲，在冬日的豔陽下美妙似風鈴。

唐意臉上始終帶着笑意，若不是那微微上挑的眼尾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淩厲，會讓人覺得他好欺負。

他看得出秦子明眼中的敵意，隻是不明白這敵意從何而來。

“秦公子還是沒有變。”唐意突然失笑道。

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眼前二人臉上都蒙上了一層疑惑之色。

楚時亦感受到了氣氛的微妙，便開口打破：“唐大公子請移步，内有暖茶。”

唐意依舊是客客氣氣的：“多謝。”

沒人注意到他嘴角揚起的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接下來的幾日，唐意都會準時出現在秦家。有時候是獨自一人坐着看書，或煎茶品茗，偶爾也會與自己對弈。

楚時閑暇時會跑來與他一道品茶，邊對弈邊聽他講外出遊學時的奇聞異事。

少年面如冠玉，聲音如珠玉在耳，楚時聽得津津有味。

“有一回，我走到了越城邊境，那裡民風開放，尤其是女子，喜歡什麼就會說出來，喜歡男人亦是。”唐意說這話時有意無意地暼向坐在一側的秦子明。

對于唐意說的，楚時這個活在二十一世紀的人自然不會覺得是什麼新鮮事，不過他還是裝作很震驚的樣子：“竟有如此好玩之地？唐兄何時再遊學，算上我一個可否？”

“自是可以的。”唐意落下一枚白子後，又幽幽道，“隻要秦公子肯放人。”

“嗐，你說我師父呀？”楚時揮揮手，落下一枚黑子，“他才不會管我呢！隻要唐兄不嫌棄小弟即可。”

秦子明聞言，胸中沒來由升起一股悶氣，上不來下不去，很是難受。

“我還不曾遊學，為師勉強帶上你一起。”末了，秦子明回了這麼一句。

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