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霖看煊王神色稍緩,繼續說道:“殿下正得盛寵,這京城裡的人都巴結着殿下,殿下暗地裡派人往西南走一遭,必不會有人敢疑殿下。”
煊王回看岑霖,歎道:“罷了,彥玉,年節剛過,本王知道你心裡的痛楚,等找到機會,本王便悄悄地派人去西南尋一尋。”
岑霖收回被煊王攙着的胳膊,拱手道:“微臣謝過殿下。”
徐子羨在旁看着這一切,沒作聲。
待客人走後,岑霖一個人繼續呆坐在亭子中看月亮,時安進屋拿來狐毛領子大氅披在岑霖身上,苦着臉擔憂道:“殿下,别傷心了,侯爺和夫人在天上看到你這樣也會傷心的。”
岑霖勉強扯過嘴角,“是嗎?若父親知道我還未為他報仇雪恨,會不會嫌我太沒本事了?”
時安趕緊答道:“世子亂說什麼呢?侯爺再疼愛世子不過了,怎麼舍得怨你。好了世子,别傷心了,這雪就要化完了,院子裡冷得很,還是快些進屋吧。”
“嗯,走吧。”
進了屋子,時安趕緊讓人把火爐生的旺些,嘴上還不忘埋怨道:“瞧世子的手涼的,明日可别發熱了,這腿上的傷還沒好全呢。”
時安接過下人熬好的藥,試過溫度放在小桌上,看着性質不高的世子說道:“世子,快把藥喝了吧,也好早日下地走動走動。”
岑霖攪了攪藥,問:“時安,你說,煊王會派人去西南嗎?”
時安歎了一口氣,看向世子,哀傷地說道“世子今日為何非要自戳痛處呢?侯爺去世之後,你不是讓我們的府兵找過侯爺的屍骨了嗎?當時找不到,此時,又為何重提舊事呢?”
岑霖放下了藥,寒聲道“那是我以前想錯了,父親的屍骨找不着,很可能是被人藏起來了,隻不過我們不知道在哪。”
時安驚的捂住心口,一臉地不可置信,“誰?誰敢把侯爺的屍骨藏起來?侯爺可是一品軍侯!”
岑霖冷笑道:“一品軍侯又怎樣?權欲熏心、毒如蛇蠍的人會怕嗎?”
時安被吓到了,顫聲說道:“既是被惡人藏起來了,世子何故讓煊王冒險跑這一趟呢?”
岑霖看着被吓到的時安,安撫的笑了笑,說道:“我也隻是想讓煊王去探一探,有一絲希望,我們就不能放棄對不對?”
時安點點頭,岑霖看他信了,拍拍時安的頭,溫聲道:“夜深了,你去喊人熬碗姜湯,我喝過便歇下了。”
看着時安的背影,岑霖重新理了一下思緒,隻要煊王的人前腳走,他就安排人悄悄跟去,煊王的人必定會和西南敵族接觸,前世煊王藏的好深,岑霖這次一定要查到煊王勾結敵族殘害忠良的證據,弄清楚他勾結了西南佑族哪些人。
而父親的屍骨,煊王也一定知道在哪,既然他答應了,就必定會做到,不然如何拉攏他呢?
酒足飯飽過後,煊王二人打道回府,馬車上,徐子羨問煊王,“微臣不知,殿下為何要答應岑世子?這岑勝的屍骨,我們也沒找到呀。”
煊王抿抿唇,不解地問道:“這岑勝的屍骨怎麼會找不着呢,人都死在沙場上了,屍骨你說哪去了?”
徐子羨回道:“殿下何須糾結這些,派去的人确定岑勝斷氣了。且最後為瞞過屍檢,還放了一把火,興許是沒認出來。隻是,殿下答應了岑世子要找回岑勝的屍骨,最後可如何收場?”
煊王啧道:“朝廷派去的人都找不到,我要是找到了,那才讓人生疑呢。況且我也隻是為了安撫岑霖。那隻馬隊不是出了問題嗎,明天我去吳正陽那裡走一趟,把這事解決了,就把馬隊遣回滄水鎮,順便去找一找岑勝的屍骨。”
徐子羨贊道:“殿下英明,馬隊這事還是要快些解決,微臣真怕吳正陽查到些什麼。”
煊王聽後面色凝重地點點頭,突然問向徐子羨,“最近,我們的人,沒和馬隊聯絡吧?”
徐子羨答道:“殿下放心,馬隊出事之後,我便切了聯絡,查不到我們這裡來。”
煊王沉思道:“嗯,那我還得想個什麼由頭把這支馬隊給放了。”
次日,煊王府上。
徐子羨一早便過來煊王府等消息,可等到的卻是怒氣沖沖的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