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已經習慣了做這件事,隻不過今日換了個地方。她開了個頭,傅璋便接過主動權。
輿圖被他覆在地上,取而代之的是如雪般白嫩的胴體,胴體之下是如翅膀般散開的青絲,鋪了滿桌。
沈窗的腳時而踩在桌沿,時而挂在傅璋小臂,時而抵着他的肩頭。
等傅璋終于滿足,天已經徹底黑了,唯一的燭光昏暗,沈窗趴在傅璋胸前,許久不能動彈。
傅璋抱着她,摩挲被蹭得發紅的背,閉着眼休息。
等她的呼吸平靜了。
“說吧,誰欺負你了。”傅璋忽然道。
“沒有,我隻是想二爺了。”
傅璋冷笑了一聲,“你的腳腕,真當我色欲上腦,眼也瞎了?”
他也知道自己色欲上腦。
沈窗沉默片刻道:“……是我自己摔的。”
“那便是自己摔的吧,穿好衣裳,退下吧。”
沈窗抱住傅璋的脖子不走。
傅璋笑了笑。
他笑起來聲音好聽,但絕不是好看的,因為他帶着戲谑的味道。
“我沒有證據。”沈窗老實道,“但我肯定,春回想殺我。”
傅璋的手微頓。繼續按着她的背。
沈窗擡頭看他,他神情平淡,好似沒聽清她說了什麼。
“哦?沒有證據說什麼。”傅璋垂眸看着她道。
沈窗啞口無言。
傅璋讓她退下,“觀瀾院你去不了,日後就在這裡,你想送膳來,就跟封徹說。”
沈窗沒再多說什麼,她本也沒期望能讓傅璋處置春回,她要的不過是第二日的一碗避子湯。
第二日,封徹果然送來避子湯,一同送來的,還有一隻玉佩,玉質罕見,雕工絕頂,很是貴重。
這下沈窗沒有藏着掖着,她當着衆人的面戴在了腰際顯眼處。
封徹送來的,如此貴重的玉佩,除了二爺送的不會是别人。
她雖離了觀瀾院,但還是讓二爺寵幸了,足以讓春回慌亂一陣子。
那之後,傅璋回府又頻繁了些,每次都讓沈窗送膳,兩人在書房單獨呆很久。
沈窗回房後便去沐浴。
同屋的人心裡都跟明鏡似的,但沒有人恥笑她,反而對她更加和善。
孟蝶更是重新把她當半個主子那樣侍奉。
沈窗卻從未放松警惕,她知道,春回這次必定更加恨她了,想必衛家姑娘還是容不得她。
不過,左右都是容不得她,她便不會坐以待斃。
傅璋沒有要為她徹查此事,她便默認是他不想追究,她隻能借他的賞賜和寵幸來狐假虎威。
至少讓春回不敢輕易動作。
與此同時,她經常出府去打聽外頭時局,但凡天下太平些,她便可以尋機出府,想辦法回到溪合縣去。
這日她趁去後門收菜的機會,再次出府去。
在門口便見有人在巷口張望,她隔了一會兒才出去,她戴着面紗,那人在王府侍衛不及之處走到她面前。
“小窗,果然是你!”
來人是杜棹,見了她很是激動。
沈窗久久沒有說話,最終應道,“杜郎,别來無恙。”
沈窗如今的相貌與她在閨中時好似沒有差别。
她的衣着樸素了些,但顔色仍是清淡的,她戴着面紗,看不清面容,但杜棹還是覺得她跟從前不一樣了。
她從前眸子是輕盈含笑的,可才兩年不見,她的眼神多了些經曆世情的哀涼。
杜棹還記得上次遇見,她與方家的長子在一起,現在改換了更高的門庭,他也沒有什麼意外的。
杜棹望了望她身後高聳的圍牆,扯出笑來,述說了自己的遭遇。
原來當初陳蔡打來後,杜刺史自知不敵,竟是帶着一家老小棄城而逃,才導緻淮州如此快速地落入了陳蔡手裡,不過這樣也有好處,至少杜刺史沒有強征兵夫,搞得淮州生靈塗炭。
他們一家流落在外,投靠别城,卻被扣下财物,又玷污了他的姐姐,把他們老弱趕走,途中老夫人病死,他的爹娘為了護他死于亂兵之下,其餘仆人也早就跑了個幹淨。
他躲進深山裡,風餐露宿,才免于被強征為兵,後來聽說上京被傅氏收複,江北終于一統,他才随着流民到上京,也隻剩下孑然一身。
“小窗,你呢?”杜棹想問她遭遇了什麼,但想到他的姐姐,他一時悲從中來,看着沈窗清瘦又帶了些疏離的眼,不敢細問她的經曆,轉而問,“……你現在,可好?”
沈窗聽得他說完,已是五味雜陳,她平複了心緒道:“我的父母兄長也都故去了,我現在挺好的,雖然我也遭遇了惡賊,但都化險為夷了,我現在是這園子裡的侍女。”
杜棹似乎有些不信她會隻是個侍女。
這聞鶴園是太子殿下的私宅,每日有多少士人守在此處等着得見太子青眼,偏偏太子殿下偶爾來回,從馬上下來,從未分過半點眼神給他們。
而那日在青龍大街看到的方留,是太子殿下的親信,那方留世家出身,眼高于頂,他輾轉多日連面也見不到,他還記得那方留叫她沈姑娘,頗是有禮的樣子。
那麼沈窗出現在聞鶴園,無論是如何從方留身邊到的這裡,她與殿下的關系,應當不是如此簡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