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命令,立刻張開雙臂攻過來。程蔓眼疾手快,抓住針織衫往兩邊一拉。
孔令麒會意地将兩條胳膊同時向後一劃,借着前傾的慣性順利與其分離,随手一揮,衣服便甩落到了幾米開外的床邊。
擔心他的脖子又出意外,程蔓仍然保留一隻手托着他一邊肩膀仰倒在地毯上。
他則兩隻手都用肘部支撐住上半身,單膝跪地穩住腰部,像她之前那樣托着臉開始又一輪進攻。
這一次倆人的唇一接觸,不約而同地都向對方發出了口中的邀請。
苦澀的殘酒早已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充滿愛意的金津玉液。
孔令麒從未感受過,長這麼大以來,入口的除了酒,還有比這個更讓人心醉的暖流。
且飲下後有一種魔法般的注入,不比在高山上乘風禦雪的滋味差。
而程蔓也好像穿越回到了十幾年前的熱戀期,與田克儉在畫室一角描繪藝術的場景。
隻不過當年的老田都是聽由她的控制,印象中幾乎沒有他掌握主動權的記憶。
到了今天,依然如此。
習慣于駕馭一切的她,或許很難體會到反過來會不會别有一番味道吧。
她決定再當一把引路人,希望這家夥能完全施展出真正的實力。
他身上已經被汗水浸濕的底衫下,再一次展示在燈光的照射裡。
從腰到背,透着一片晶瑩的星光。
孔令麒這次沒猶豫,抽出一隻手拽住領口,頭擡起的一刻,配合着迅速一扯,另一隻手想也沒想,潇灑一揮,一片烏雲頓時在風中被吹散。
伴随着一股淡淡的水霧升起,出現在程蔓眼前的,是八塊腹肌的熟悉身闆。
與以往不同的是,面前的那雙眼睛不是帶着恬靜微閉的睡意,也褪去了驚慌失措的無助,而是隐隐散發出幾分無畏甚至蔑視的冷酷,嘴角還挂着一抹未幹的殘液。
額頭上還在滾落的汗珠,打濕了兩道濃眉,利刃般的鋒芒感讓她一瞬間有那個酒杯秒摔碎在地後,震撼入心的猝不及防。
那一刻,程蔓突然感覺眼前這個男人好陌生,略有恐慌,但還是抱着一絲倔強,大氣不敢出一聲,緊緊盯着他的雙眸,像之前仍在水火不容的時候那樣穩住自己的陣腳。
一顆豆大的汗快滑進他的眼睛裡了。程蔓擡起手想幫他抹掉,一股力量倏地控制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吓了一跳。
孔令麒面無表情,淡定把頭左右一甩,幾滴沾在額角和發梢上的無辜汗水飛到一旁。
“姐,不用了。”
他的語氣很平和,攥着手腕的手慢慢向上,變成了十指相扣的貼緊,緩緩朝下壓,把她的手按在了耳邊。
而另一隻一直托在她腦後的手,輕輕撫着她柔順的發頂,把臉湊近飄過來一句:
“我選好了,做狼狗。”
這低沉的嗓音有種特殊的穿透力,程蔓眼前瞬間如放電影一樣,飛速掠過當初想象中的賽車手出場、轟趴館裡刷完短視頻的感動、幾次聆聽他身世的傷感場面,一下子被他強烈的氣場怔住了。
孔令麒轉頭在她的臉上碰了一下,直起身子,眼睛順着她仍然整齊的衣服從頭到腹部掃了一遍,側臉征求她的意見:
“姐,可以嗎?”
看到她眼裡帶水的颔首,他豁出去了。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嘗試,手都伸過去了,卻燙若熱鍋一般無法觸碰。
餘光感受到程蔓略帶失望的眼神,終于一咬牙,把毛衣掀上去了。
似曾相識的一幕,隻是雙方交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