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假日暖洋洋2]蔓越莓曲麒 > 第46章 擦肩十二年(青春篇)

第46章 擦肩十二年(青春篇)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來來來,消消氣消消氣。剛才表現得實在太好了……”

一盒打開的冰淇淋遞到了她手中。

“這種激烈的場面容易給孩子造成創傷性應激障礙,這玩意可不好治。”

“你得過呀?”

“隐私問題,拒絕回答。接下來幹嘛?”

“跳樓。”

“啊?”

“可惜哈爾濱沒跳樓機,冬天也沒地兒蹦極。”

他有點難以置信地看着她,傳說中工作壓力越大越興奮的鐵血戰士,居然也玩這種年輕人的極限項目來發洩自我?

假如現實真的倒退十年甚至更多,他們會擁有哪怕是同一起跑線上的話題嗎?

在自己的這個年紀,她當初在幹嘛呢?

美國拉斯維加斯,拳擊賽現場。

當又一次擊倒對手的梅威瑟,高舉雙手向四周排山倒海般的罵聲示意時,一個靜靜窩在座位上意味深長地凝望這位天才拳皇許久的身影,才慢悠悠地送出了自己的掌聲。

與此同時,另一個坐在電視轉播前滿眼欽佩的她,也在暗中為這場意料之中的勝利叫好。

他們的耳邊同步回響起了那句經典台詞:

“我就喜歡你看不慣我,但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她咀嚼回味着偶像的至理名言,繼續激勵着自己在血雨腥風的投資界披荊斬棘。

而他在現場接受了實時的強心針,就能更好地擡起頭去應對父親的虎視眈眈。

畢業回到上海的他,找了很多工作,但是都不适合自己。

無奈之下,隻能給東叔當起了司機和助理。

盡管活很零碎,但總比閑着面對那個冷血魔鬼強。

一次有幸跟着東叔前往位于上海浦東新區的大摩總部去辦事,碰巧今天總裁到這邊來視察工作,他挺開心能趕上見見世面的機會。

初次體驗金融市場的繁華,那些滿屏紅綠的走勢圖讓他眼花缭亂。

各種大佬經手的貸款融資交易,分分鐘閃過的天文數字直接把loser扼殺在逆襲的萌芽裡。

他還在急速适應着這風雲變幻的資本家世界,突然一陣奇奇怪怪的争論聲吸引了現場所有人的目光。

一個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女孩,正操着一口字正腔圓的英文在侃侃而談。

而她的對面,就是那位大摩巨鳄本尊。

她旁邊的另一位看着像是領導模樣的人都快吓傻了,一直想插進去結束話題卻無濟于事,隻能心驚膽戰地聽着倆人你來我往的激烈對抗。

别說是他這個不谙世事的小菜鳥,連久經商場的東叔,都忌憚這遠不止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

辯論賽終于告一段落,那個領導在不斷卑躬屈膝向總裁解釋道歉後,帶着臉上仍不減霸氣的女孩匆匆退場。

懷抱文件夾一身正氣的她,并沒有畏懼周圍朝自己攻來的種種眼神,而是高昂起頭,笃定地踩着赢家的鼓點消失在了門外。

他張口結舌地目睹完這戲劇性的一幕,直到東叔反複招呼了幾次才反應過來。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才打聽到,這個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居然還是一個剛剛入駐風投圈不久的新手,是上海以特殊人才引進啟航的實力派。

叫什麼?哦,程蔓。

可惜不是主打創業的道友,不然還能考慮邀請一塊去闖天下。

有如此敢與世界級大鳄硬剛的勇氣,立業有何不成?

殘酷的世道,對每一個人都是毫不留情地鞭笞侵蝕。

縱使青春再熱血無畏,也難逃四面八方對人性原則等鋒利棱角的沖擊磨合。

賽車俱樂部裡轟鳴四起,一輛裝備頂級的獨立戰艦,行雲流水般在障礙中穿梭起伏,速度快得隻能看到模糊的殘影。

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孩在觀衆席上,身邊架着專業的攝像機,托着下巴含笑俯視肉眼幾乎捕捉不到的目标。

即将啟動的跳樓機上,一字排開的幾個青年男女叽叽喳喳地訴說着自己的緊張感,隻有坐在中間的那個女孩一聲不吭。

紮起的頭發和她冷靜得面無表情的狀态一樣安靜垂在腦後,雙眼更多顯示出的是淡定到期待的渴望。

摘下頭盔的他默默看着女孩給自己擦汗,用隔着手套依然磨得發紅的掌心,輕撫她略卷的俏皮發梢。

“等我比完賽拿了冠軍獎金,就去挑最适合結婚的新房好不好?”

她點點頭,靠在他結實的肩膀上憧憬起了美好的明天。

跳樓機似彈簧般瘋狂伸縮,陣陣破音的尖叫在風中此起彼伏。

C位的女孩從頭到尾除了眼睛睜不開、長發被吹亂,張開的嘴裡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見。

一行人或暈或吐,東倒西歪地互相攙扶着逃離了毒區,她依然覺得滿腔壓抑的情緒未曾充分釋放。

翌日上午,她獨自一人去了蹦極。

卡塔爾拉力賽上,彩旗獵獵。

女孩在給他整理身上煥然一新的賽車手服。

頭盔鏡面倒映出意氣風發的自信笑容,他撥弄了幾下早已妥當的發型,慢慢把替自己戴手套的她攏入了懷裡。

女孩聽着耳邊清晰的心跳,有點哽咽地抱住了他的腰。

“注意安全,一路平安……”

他貼了貼她的額頭,拍拍顫抖的後背。

“放心吧,我有數。挑戰完這一輪的刺激,等我回來娶你!”

檢錄前,倆人坐在地上共同留下了一張自拍。

負責系安全帶的工作人員還在反複和她确認。

“一個人來的嗎,沒有同伴?男朋友呢?”

她一直搖頭。

“沒有,就我自己。”

“小姑娘膽挺大啊,有什麼事提前說一聲,不舒服就趕緊暫停……”

站在躍台邊上,眺望着天邊隐沒進雲層中的太陽,山間的清風拂過她微翹的睫毛和垂肩的長發。

坐在駕駛室的他掀開面罩,朝看台上的她揮着胳膊,眯成一條縫的小眼睛裡充滿了必勝的笑意。

“準備好了嗎?”

全副武裝的她戴好了護目鏡,使勁點點頭。

把所有表情藏在頭盔後的他,高高舉起了剪刀手。

平展雙臂縱身一撲,她毫不猶豫地飛下了百米高空。

腳下油門鉚勁一踩,他輕車熟路地馳騁向萬道險關。

在幾乎真空的環境裡,她感覺身體變得很輕,似乎隻剩一縷雲煙樣的意識萦繞腦中。

失重把積壓已久的怨氣帶離了軀殼,周圍的動靜自動屏蔽得隻有風聲和自己。

穩守王座的他,沿途賽道的崎岖坎坷在眼裡仿佛不存在一樣。

方向盤靈活扭轉,跟随着車身的披風後,是一片咆哮厮殺後綿延不絕的江山。

如果說第一次跳下來,是為了躲避緊追不舍的魔爪,哪怕前方是地獄深淵。

回彈的瞬間,她宛如出水芙蓉般緩緩升起。

淩亂的長發飄過身後,露出了原本靓麗的面孔。

夜裡車隊統一維護保養時,他和隊友圍坐篝火旁,匆匆啃食着賽方提供的簡易口糧,早早鑽進睡袋步入了夢鄉。

等我以後找到男朋友了,也讓他陪我一起來幹點刺激的事。

還在懸空飛翔的她,居然有心情想這些了。

熟睡的他一直抱着左手,那上面有特制的定情戒指。

赢下這場勢在必得的比賽,迎接屬于我的愛情春天。

又一次墜落時,她突然感覺有點冷了。

是在風中吹得太久了嗎?

還沒等她弄清楚緣由,被吞噬的慌亂莫名湧上心尖,下意識緊緊抱住了雙臂。

貫穿耳中的貌似不止呼呼的風,還有别的……

路段山體滑坡的事故現場一片混亂,剛剛轉移的他發現隊友不見了,又沖回去憑記憶尋找。

二次塌方的那一刻,輕傷的隊友被推出了危險區,來不及自護的他瞬間埋沒在塵土飛揚的廢墟中。

她能體驗到正常的害怕了,手腳雖冰涼,但不像一開始那麼僵硬,人也慢慢活過來了。

厚實的賽車手服盛滿了鮮血,躺在手術台上的他,脆弱得猶如砧闆上飽經蹂躏的羔羊。

緊攥戒指的拳頭依舊不肯松開,幾乎報廢的腰椎連麻藥的滲透都覺察不到。

回到起點的她穿好外套,盡管頭暈腿軟,但心裡堵塞的石頭已成功移除。

病床上渾身包裹成木乃伊的他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徹底醒來時,幾個月都悄然逝去了。

滿血複活的她重新投入工作,很快就取得了曾經隻能仰望他人的傲嬌成就。

收到女孩分手通知的他沒有太多驚訝,甚至不作挽留,隻是默許地回複了同意。

扔掉手機的下一秒,扯過被子蒙住腦袋的他,兩行濁淚一點點滑落剛剛痊愈的臉頰。

“勝利、勝利、勝利!你看到沒有?勝利!”

第一次聽到她像個小女生一樣在興奮歡呼,他百感交集,卻佯裝糊塗。

“你是不是以前玩過呀?”

赢在鼓裡的她不屑一顧。

“你少廢話。四十個俯卧撐,開始吧!”

沒關系,開始就開始吧。

至少現在的賽車旁,有一個願意陪自己到終點的她了。

後面,就是解決滑雪的事了。

縱觀古今中外榜上有名的藝術家,很少有一生順利的。除了英年早逝,便是窮困潦倒,複雜維度的精神世界也無人理解。

過于感性抽象或者簡單天真的腦回路,自娛自樂即可,進步還得靠實打實的數理化築下牢固的根基。

她并不是絕對抵觸藝術,這也是一門學問,但如果沒有足夠利己的回報,那她甯願去追求更優質的境界。

相比梵高式的超前瘋狂,她更欣賞陳景潤的邏輯管理。

所以從短暫接受到決然放棄老田,也是情理之中。

可這首時隔二十年再撥動心弦的旋律在孔令麒手中傾瀉而出,絕對是意料之外。

一個在昨天的她眼裡還以玩世不恭的富二代定義的年輕人,突然變得很普通,也很值得尊重。

頂着孔姓名貴頭銜的他,原來背後藏了那麼多自己報告裡看不見的心酸。

餐廳不是用來一擲千金的,夜店不是用來花天酒地的,連超市也不是用來曬賬單的。

甚至殡儀館,都不是等候繼承家産的。

曾經覺得自己混迹投資圈多年,閱遍獨角獸無數,偏偏這次栽了跟頭。

如果沒有他不計前嫌地出手相助,也許即将開啟叛逆期的田爽,就是下一個孔令麒的青春縮影。

田爽也沒有她千方百計培養出來的高智商行為,和他各方面倒是一拍即合。

第一天見面倆人就在二人轉上達成了共識,醫院獨處的寥寥數語後便毫不猶豫地為他和多比打抱不平。

倘若自己一直這樣壓制性教育,她真的會朝他曾經的樣子發展下去嗎?

老田至今生活不能自理,所有事務都是老母親說了算,一把年紀了對自己和她仍然是逆來順受。

假如孔令麒從小到大也是這個脾氣,他就不是今天才認識的不可控逆子了。

他智商确實一般,做事也以感情衡量為先,可是骨子裡有許多更純粹的富二代不具備的從頭開始的氣魄。

可能這種精神放在普通人身上,例如自己,就是自強不息的鹹魚翻身;但是在他身上,便隻是迷惑外人的虛假泡沫。

過去的她為了收益,無論工作生活,看問題有時的确是狹隘固執了。

老田多年屢勸自己,她始終聽不進去;但是他僅憑兩天的現身說法,反而奏效頗豐。

或許她半輩子抵觸的纨绔子弟,其中的含義要在他這裡特别改寫了。

錯與不錯,過和不過,自己離婚至今已是不争的事實。

再加上長期緊張的母女關系,隻有他能對症下藥,所以上天到底在暗示什麼?

他們之間的緣分,并不隻有生肖這一無足輕重的聯系吧?

“不要太小看孩子,孩子的自愈能力是很強的。你想,我們兩個人從小吃了多少苦,所以我們的抗壓能力比一般人要強大得多。”

她靜靜地聽着他輕描淡寫的日常開導,還是能捕捉到隐藏在堅定眸子後修修補補的無形裂痕。

自己面前就有一個可以邊嘗試邊請教重新開始的孩子,要不要把握機會呢?

“行了,别想了,想那麼多也沒有用。服務員,買單。”

她還在神遊當中,一聲自然而然的邀請再次發至耳邊。

“走吧。”

猛然驚醒的她一臉茫然。

“去哪啊?”

“去遠方。”

這一字一句的認真模樣令她猝不及防,仍然疑惑不解地看着他的臉。

他卻不再說話,而是始終對視着她的雙眼,緩緩轉身取過椅子上的外套後,嘴角上揚起了一抹心照不宣的微笑。

她還是繃不住扭頭樂了,在他輕輕擦肩而過的下一刻,也起身帶着衣物,慢步尾随同行而去。

(下一Part 精彩繼續)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